一年一次。
從小到大,每年對過年其實沒有特別的情感,而人總是在失去了以後才會緬懷。
任何事情,任何,尤其是對於土地的那種莫名的思念。
即便只是空泛,只是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如,根。
你看不見,因為在地上,但你隱約能感受到,在踩上時心臟的晃動感。
故鄉,是過年的象徵。
見見老朋友,親人,那是家長拼著,即便塞車數小時也要趕回去的理由。
從只有中山高,多了二高,又多了許多的快速道路。
但來不及。
他們的爸媽死去,親人死去,一個又一個的老朋友、親人死去。
而到了最後,回到故鄉的理由也不見了。
自從外公、外婆過世,母親的家長離去。
自從爺爺過世,奶奶留在台北受親人照料。
父親的老家,因為貧窮的爺爺與奶奶,跟人借了塊地蓋了老家,而家長死去,老家也歸還。
老家,他的老家,也毀滅。
所以,迷航記停止了。
即便蓋了多少條快速道路,高速鐵路也搭建完成。
但他們不再有返鄉的理由,我也一直待在鬼城,台北。
一直到,與嘉義人的她交往。
陪她回嘉、回家,就變成每年我必定得做的事情。
隨著關係越來越緊密,她的父母在某程度上也成為了我另外一組父母。
在三天或者四天的假期裡,陪她回去,在某種形式上與我在台北生活的她,過年返家如同回著娘家,女婿,是我身上的另外一個名字。
但從今年起,我不會再以女婿的名義回到嘉義,再去,也只剩觀光。
不過,從某些年開始。
我陪了另外一個她回家,她會去高雄,因為父母均沒的元長,已經不再有意義,只剩感傷。
但幸好,手足緊密的她們,還是會在元長團圓。
富裕的弟弟,我的舅舅,總會辦了幾桌,在他前妻家。
居在高雄的她的姊姊,我的阿姨,也會繞回老家。
回到高雄,一起回到她姐姐的家,變成她的行程。
與她丈夫交惡許久的大姑,也住高雄。
所以,我會陪她去了高雄。
雖然跟故鄉沾不上邊,但某程度上也是尋找老朋友、親人的歷程。
去年的這時候,我在行李帶上了打點板、鼓棒,還有一條毛巾。
我會,在四處,將打點板綁在腿上,練著打點。
但是今年,其實一切都不同了。
我打點板也沒帶上,卻帶了智慧型手機,沿路我聽著音樂、或許上著網,說穿了打發時間,但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
仔細想想,我這一年失去了很多,那都其次,因為有些你總是得失去、必定要失去,隨著年歲增長,而我竟然沒把打點板帶在身上。
腦袋想著、掛念的不再是打鼓,而或許是小說。
我是不做任何展望的,因為說穿了都是一些白搭的口號,不過如果可以,我還是想找回一些,做些努力,手上緊握住的也還想抓牢,別再放手。
嘉義,這個早已失去的故鄉。
高雄,這個未來取而代之的去處。
台中,這個未來應當佔有更多地位的地方。
台北,這個該死又該死的鬼城。
這四個地方,比重,又會是如何呢?
我在高鐵上,直達了高雄。
而後,我在北上期間下了車,在台中短暫停留。
見了心愛的她一面。
然後,返回台北。
啊。
我畢竟要回來台北。
但其實,我最不喜歡台北,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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