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倒灶

這段時間以來千百個人告訴我，一直到她說了我才明白。

又是她，不得不說唸法律系的她，某程度上，話的重量與摯友、學姐的一樣，但她不同的是還帶了點水象的感性。

「還好嗎？」她問。

其實也真的還好，沒什麼，只是我跟她分享最近我體認到我不會結婚這回事情。因為當社工、太窮，最好不要跟任何人結婚來拖累對方，也更不會惹來什麼嫌棄。她勃然大怒，罵了我一連串，就像是昨天中午我一連串怒罵中邪的大哥一樣。

「你有病嗎？我同學他爸就是社工啊，還不是供他唸大學、研究所，家裡也沒見多窮、爸媽感情也不是失和什麼的啊。」

「你真的是撞到頭了。」

「如果下一個女生很滿意呢？」

「你真的有這麼差嗎wwww？」

「靠么。」

「你好扭曲。」

後來我打了通電話，給了同樣扭曲的人。

他，因為女方家境富裕，躲在黑暗裡面，不見天日，而最後為了讓彼此都別再受苦，而主動退出的他。

欸靠，都是你害我的，我們明明就可以結婚啊，為什麼當社工就不能結婚？

「因為窮啊。」他回答。

可是我鄰居那幾對新婚夫婦，全部年紀都比我大，每一個人收入不都跟我差不多，甚至還比我低、女方也不見的賺多多，還沒有我家裡有錢！

「是啊，從來就沒有人說這樣不能結婚啊，如果兩個人能夠開開心心、一起努力，女方也不會以你的賺錢能力衡量愛她的能力，本來就行，只是那種女生真的不好找。」

那到底誰洗腦沒人要跟我結婚這件事情的。

「大概是我吧。」他這麼說。

所以問題根本不是出在這裡。

「而是出在，我們都遇見了勢利、還有扭曲價值觀的女方父母。」

嗯。

「不然你仔細想想，即便你一輩子都當社工好了，不要說什麼執行長之類的缺，當個督導、組長，薪水也還算可以，生活也還行啊。」

而且我們這麼強，還能有業外收入。

「對，就社工的部份，我們都努力、也很有心，所以只要肯做，一定上的去啊。」

「不過我真的怕了，就像賭博一樣，誰知道還會不會再被嫌？」最後我這麼說。

所以好像，我，也能夠結婚欸。

所以好像，我，也會能讓人願意嫁給我欸。

然後這時我才想起，稍早以前，確實也有人願意跟我結婚的啊！

她完全不在乎其他的，只盼能與我相守到老，我不是就曾遇過了嗎？

為什麼現在又要被困擾著呢？

我想起他/她們說的話。

「我覺得你當社工很好，我很替你驕傲，這是一件很有福報的事情。」我母親說。

「我覺得社工超神聖的。」文中怒罵我有病的她說。

「你說看看，當社工到底哪裡不好，講幾個你不當社工的理由。」女朋友是社工的他，那天打電話過來質問。

「我雖然有時候很恨，可是我目前救過的受暴婦女，可能還比小林村的居民還多。」那時候我開玩笑鼓勵了身邊當社工的她。

「你是我們家的英雄。」某個案主這麼說。

「真的很高興看到你來！也真的很謝謝你這段時間做的，對我來說，你真的很特別。」今天我特地跟一個老人家告別，而我將他送往安置機構，現在他安全無虞。

…

…

…

我始終認為，每一個人都一定得找到自己的天賦，所謂的godsend。

上天賜給你的，那是老天給你的任務，你非得實現，不要浪費。

我想天生的我有一種讓人變好的能力，好吧、雖然社工這檔事不會讓我變的富裕，曾經富裕過的我家，以為買台AUDI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家道中落、擔任社工以後的我，覺得別說什麼AUDI了，買台ALTIS還差不多。

反正我白天社工，晚上小說，以後還有機會再當當別的，說不定以後還是會結婚的也不一定，這麼一來母親就會安心了，因為就能夠有人替她照顧她的孩子。

我向她分享。

「搞不好以後我會結婚欸！」

她顯得難過，要我以後結婚不要讓她知道，如果結婚的對象不是她的話。我不解，以為她會為我高興，問了她為什麼。

「因為我希望跟你結婚的人是我…所以如果你是跟別人結婚，我不想知道…」

我轉移話題，「如果妳以後結婚，一定要跟我講，因為我會想要替妳高興。」

她說，如果認定了以後我跟她沒有未來，那現在又算的了什麼，這一切還有意義嗎？我說，兩個人在一起能夠開開心心的就好，某程度上我陪她打發出現了她母親滿意，她也喜歡的對象的時光，等到她找到了，我自然就會消失。

因為阻撓我們的，不就是她的家人嗎？所以選擇權自然就在她身上，反正不管最後如何，我都尊重她的決定。

只是好像，她的母親永遠都不會喜歡我，永遠不會，大概除非我中了樂透之類的，能夠讓我即便出了車禍重傷或者死掉，女兒也還能享福地生活才行，好像女婿的人品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有錢就好。

她顯得難過，不久以後，她在電話裡睡著了。

我在電話裡唱著焙焙的那首《全世界我最喜歡妳》…

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可是你都不知道

因為你不喜歡我 你比較喜歡睡覺

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可是你都不知道

我會提醒 你起床尿尿 拜託你喜歡我好不好

掉眼淚，然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