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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話筒那端傳來的那個熟悉的聲音,竟然是趙萬?我所知道的那個趙萬?那個華南英雄趙萬

 

 



 

我急忙回覆他,對對對,我是華南戰士城的新兵龐文雙!請問您是趙萬,趙大人嗎?

 

 



 

 

 

「不用跟我來那一套,也不用叫我什麼大人,叫我趙萬就可以了。」一般來說若你要呼喊著長官,都僅准許你喚他的姓氏,後面還得再加上他的軍階。在這個遭到活屍肆虐的世界更是需要如此,就像深怕你不知道對方階級比你大一般。於是我們若看到那些不知軍階的長官,就會像中國古代一樣,呼喊著大人好。當然,主要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們可是確實尊敬他們的,只差沒跪著膜拜他們,而那些所謂的大人最後會揮揮手要我們平身一般。

 

 

 

 

 

「趙大,我真的是龐文雙啊,千真萬確啊!」我還是不敢直呼他名諱啊,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傳聞中的超級英雄趙萬耶,是你敢不敢直接叫他的名字?

 

「我知道,這我聽孫上尉說過了,但你最好別跟我打哈哈。我是陶燕夫的指導員,我知道他死了,不管你是不是龐文雙,你把事情始末交代清楚來。」

 

 

 

我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但當然仍有疏漏一些,我主要提到我跟李南遇見了某一個死刑犯,從他手中奪來這個護目鏡,後來因為摔進河裡、倒在地洞裡,導致和學長失聯這麼多天。等到我重新描述著我所發生的一切時,我這才發現我進入戰場後竟然是這麼倒楣,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所以你不是背後偷襲陶燕夫那人?」他問了我,那大概不是質疑的口氣,而是確認。趙萬過去曾對著房謙大肆批評,主述著每一個人都是不分貴賤地平等,所以我推測他大概不像其他長官一樣,那麼仇視著死刑犯。我想他真正在乎的是,同樣身為戰場新兵的我們,是不是相互攻擊,以奪取對方的裝備、增強自己的武裝為目標。

 

 

 

當然不是,我強調著。

 

 

 

 



 

「那你怎麼證明你是龐文雙?不,你是誰根本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到底是不是那狗屁遊戲的新兵。」狗屁遊戲 - 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公民戰鬥。趙大,如果您說死刑戰鬥是狗屁遊戲,那麼我就是吧!我回答他。


 

你還沒解釋。」他的口氣異常冷漠,我這才發現我無意間迴避了他的提問,他要我證明,而不是告訴他我就是!


 

他可真是仔細地聽著我說的每一句話,這與我過去對他的形象那般不同。我以為他身為戰爭英雄,大概是個粗漢子,尤其是他在開訓時對我們所說的那些,根本就不像個會在私底下疾呼「人生而平等」或是在我們的對話中關照細節的人啊。

 

 

 

「趙大您在集合場上,對房謙大人撒了一泡尿,還有」我一時想不起來,對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少了,也頂多跟他見上那麼兩次面,那些從其他中國人那聽來的傳聞根本不能證明什麼,因為那些死刑犯大概也知道他的英雄事蹟啊。

 

我努力再擠出一點話:「您要我們別像北方人一樣瞧不起南方人因為,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他沉默了一下。「我的確認為每一個人都平等,但我忘記我是不是在那房賊撒了一泡尿。」




 

不會吧?他竟然連朝北方高級將領撒尿這種事情都會忘記啊?我真是摸不透他啊。

 

 

 

 

 

「趙大人,您的確是有在房謙,房大領導身旁撒過尿在集合場上。」趙萬身旁其中一個人插了嘴,我想他們現在應該是一群人圍在戰情室裡頭吧?那個渾厚男呢?我真想親眼見見他那跋扈,卻見著趙萬後那龜孫子般的模樣。

 

 

 

「噢,看來真有這麼一回事,所以你真的是龐文雙是吧?」趙大人,是的,我是,千真萬確,絕不虛假。

 

「你們這群王八羔子,這傢伙是我們華南人啊。」我聽見他罵著身後那群人的聲音。不得不說趙萬根本就是鐵血漢子,他身後的那群人裡面,鐵有幾個人是官階比他大得多,但他卻絲毫不在意那些官階,或許在他心中,這場戰役,連同那些什麼狗屁規定都跟螻蟻一樣不如吧?

 

 

 

 

 

「龐文雙,好,那你現在告訴我你遇到什麼狀況,我看我有什麼能使上力的。」趙萬說著,我不敢置信,他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現在終於可以體會那群中國人是怎麼談論趙萬的,雖然只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但卻讓我重新又懷抱著希望。有時候,不消說太多,一句話就能振奮人心啊。

 

 



 

 

 

「報告趙大,我現在身子負了傷,左肩被被另外一個傢伙給弄傷了,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哪個傢伙,你說清楚一點啊?他問著我,我不知道能不能透露攻擊我的是另外一個新兵,我不想再挑起他對於房謙不滿的情緒,像是「你們那些狗屁北方人竟然攻擊我們華南人」之類的紛爭。


 

我可不知道這麼一說會不會因此害了自己,如果房謙將鋒頭轉到我頭上,我該怎麼辦?我不相信那個渾厚男說的,他真想弄死我,我非得受罪。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況,即使是一頭凶狠的母貓都可以把我咬死啊。

 

 

 

「報告趙大,是一個死刑犯,那傢伙會使飛刀,我的左肩被他弄傷了。」


 

「那傷口怎麼樣?還好吧?」他問,「多久了?」


 

「那傷約有幾天了,現在看起來有些發紅、發熱,我擔心可能發炎了。」


 

「這倒不妙,我們晚些再來解決。你身邊還剩下多少彈藥?」我不明白他要我晚些解決的原因,現在傷勢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啊!就連我在桃源村裡,跟學長討論傷勢的事一樣,他們總是要我先擱著,就像那根本就不重要一樣。

 

 



 

「報告趙大我身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我回答他,期待他可以給我解套的方法。


 

「你子彈打光了?箭也射完了?」他問我。不,我的裝備都被一個死刑犯小賊給偷走了,我這麼回答他,心想大概會捱他一頓罵。

 

 

 

「被小賊給搶走了?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好好鍛鍊啊?」我沉默。「算了,反正都發生了,那刀子呢?」

 

我鬆了一口氣,至少他並不是霹靂啪啦一陣狂罵,我可不想在這種緊要時刻再被他落井下石,但還是要讓他知道我刀子也沒法用的事啊。

 

「報告趙大我的刀子,一把插在活屍的頭顱裡,卡住不動了,另一把斷了。」這回可真的不是我的錯了吧?

 

 



 

「你果然是蠢貨!竟然沒能把握住那些最基礎的戰力,該死的,你這是鐵死了啊!你手上還剩下什麼武器?」我聽見他身後傳來一陣竊語,任何人聽到我這段談話,大概也都認定我這是死路了吧?

 

 

 

「我還剩下一把棍子還有我的拳頭」我甚至可以聽見後頭的竊笑,他們大概是笑我竟然把拳頭也當成武器了,事實上,拳頭哪能當武器除非除非你是趙萬?他的傳聞裡,曾出現過他用拳頭解決過活屍的事蹟。他會怎麼回答我?


 

「看起來有點勉強,但你的回答我還算喜歡。」他接著說:「當你把拳頭也當成你的武器,那就代表你還沒放棄對吧?」


 

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我現在不能把我的身體也當成武器,那我真的什麼武器都沒有,也代表著我幾乎已經放棄了可是我沒有放棄,這幾年來出現過非常多令人洩氣的狀況,但我還是挺到了現在不是嗎?

 

 

 

 

 

「我告訴你,我這裡看螢屏,你那週遭有兩個活屍,分別在」趙萬話還沒說完,立馬傳來一陣的制止聲:「趙大,您不能說啊」、「趙大、不行再說下去了」。我想起學長堅守他們的規則,他始終不鬆口,堅持不能透漏太多資訊,因為這樣等同作弊。

 

 

 

「你們住嘴。」趙萬大吼:「你他媽的我要說就是要說,你們有種就去找房賊來這啊?


 

「趙大….


 

「你他媽的叫房賊給我過來啊,我就看他來得快還是我說的快。」


 

後頭陷入一片沉默,大概沒人敢妄動吧?

 

 

 

 

 

 

 

「龐文雙,我告﹝訴﹞你,現在時間大概是下午四點多,你還有一點時間。」在戰場裡頭,我們是不配擁有手錶這種東西的,只有兩種判別時間的方式白天,代表你要趁著天色亮時趕路,甚至找好地方度過接下來的考驗黑夜,沒有人知道在一片漆黑中會發生什麼事情,能仰賴的只有你的手電筒和月光。雖說那活屍也不見得能看見你在哪兒,但他們卻似乎能聞到你的氣味,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揪了出來。


 

 

 

「報告趙大,那我再來應該怎麼辦呢?」我忍不住問了他,下午四點,那不就代表著距離天色暗去只剩下兩個小時不到嗎?這時我又能去哪兒躲呢?最適切的地方不就是這兒嗎?

 

「去城中城,去補齊你的裝備還有藥品。」城中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印象中學長在我負傷時,也叫我去那,那到底是哪裡?抱歉趙大,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混帳!你該不會真的連城中城是什麼都不知道吧?」我真的不知道啊!根本沒人跟我說明過,該不會其他人的指導員都有說吧?只有許聯曼那傢伙堅持要守住那些該死的規定?

 

 

 

 

 

他停頓了一下,好像不是在跟我說話:「這可以說了吧?」,沒人回話。或許那代表著「可以說」,也可能意味著他們不敢頂撞趙萬。

 

 

 

 

 

「城中城是戰場裡的一種特殊建物,外觀看起來有點像是迷宮,可能會用石塊或是某些廢棄物做成牆壁,有時候房賊還捨得用水泥蓋牆呢。總之,那個迷宮裡面是一個用奇奇怪怪的建築物組成的小城市,迷宮裡頭可能藏著一些醫療用品、武器之類的東西,去那找就對了,什麼問題都可以迎刃解決。」迷宮裡頭藏有裝備?為什麼?

 

 


 

「等許聯曼那傢伙回來我一定要電死他,這是你們房大賊人設計的鬼玩意兒,就像模擬巷戰一樣,迷宮裡頭的廢墟就像是鄉野建物,你必須一間一間搜索著,因為裡面藏有武器又或是其他有的沒的甜頭。至於為什麼要給好處,當然怕他那自以為是的設計沒人要進去啊。」為什麼這麼重要的資訊學長一直沒告訴我?如果我一開始就瞄準那頭前進,不就能擁有更多武器,讓我在戰場裡更可能立於不敗之地嗎?


 

「許聯曼要不是真的很聽命於房賊,不然就是他這人太過正經八百了,還真的去堅守指導員守則咧。我早說過這事絕對要讓這鬼遊戲裡頭每一個新兵知曉所有戰場的細節,今天算是你命大,否則搞不好碰到了城中城以後才會好奇問他。」我試圖向趙萬解釋,其實學長也曾提過這件事情,只是當時我們在腦波同步,一部分我也正提防著那姓武的攻擊,所以他沒辦法說地太完整。


 

「總之,你找著那以後大概就能解決了。」他感覺好像沒有在聽我對於學長未告知的解釋,但那畢竟不是重點,我訝異的是 - 就這麼簡單?我只要找到城中城就可以讓我從現在這般處境逃脫出來嗎?剩下三個小時不到就天黑了,那城中城的方向在哪裡?我問了他。

 

 

 

 



 

「我說的時間還夠,是要你趁這三個小時以內選好你的的武器,去外頭看看有什麼能用得上的,明天把那帶去城中城防衛。」原來是這樣那果然沒這麼簡單啊那城中城裡面會有活屍嗎?我以為只是一個藏滿寶物的迷宮罷了,根本沒顧慮過武器的問題。

 

 


 

「那裡頭當然有活屍啊,而且可能有大量的活屍,城中城一直是房賊的戰場實戰重點之一,他們在那裏投了非常大量的臭肉。再說,死刑犯如果發現那裡的迷宮外,幾乎都無腦到以為那是個易守難攻,極容易抵禦活屍 - 甚至是你們這些新兵的地方。」趙萬說的一付稀鬆平常,大概以為將進去迷宮裡的是他吧?

 

 



 

「趙大您這不是開玩笑吧?您告訴我,我去那以後就什麼問題就解決了可是我現在什麼武器也沒有,您要我去找武器,我也不知從何找起小的是在想或許不去比較妥當吧?如果真如您所說那裡有著一大堆活屍,還可能會有那些卑劣的死刑犯,那我


 

「喂喂,是哪個硬漢才說過拳頭是他的武器的?再說,你說你現在負傷還發炎了是吧?我料你再這樣拖下去,只會讓你死在那傷下。要我決不會選擇這樣的死法,不如英勇的戰死沙場。孩子,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橫豎或許你都免不了一死,不如死的壯烈些,你說是吧?」我不語,如果我繼續在這躲下去,糧食本來就不太夠了,那傷口大概會惡劣得更快他說的沒錯,我包準會死在這死坑裡。


 

我向他坦承我的疑惑:「報告趙大,但現在我的狀況去那什麼鬼城中城的,只是讓我被咬死的機率更高啊再說,那裡頭還有死刑犯啊?我拿什麼跟死刑犯對抗?」


 

「你以為你有什麼理由讓那些死刑犯想殺你,他們不會白費力氣的,沒有武器、又受了傷的新兵,只會讓他們覺得殺死你,不過是浪費他們的力氣罷了,你真還以為你多尊貴嗎?就戰力來看,你根本就是一隻可以輕易捏碎的小蟲,那些活屍對你的興趣還多了一點。我就問你,這樣的你對抗活人,那些可能拿著一些畸形武器的賤種,還有那些腦殘活屍,哪一個比較有勝算。」大概是活屍吧?

 

我想起那猴王,甚至那雖然不威脅我的生命,倒有點詭異的水鬼活屍,我不敢肯定。

 

 

 

 




 

「我告訴你,你現在就給我爬出去,往太陽落下的方向走,沿路上會遇見一個活屍」趙萬背後傳來一連串的抗議聲:「趙大,不行啊」、「趙大

 

 




 

他們還在那裡堅守不能告訴新兵有利資訊的原則啊?渾球!這時後通融一點有什麼關係嗎?

 

 



 

 

 

但幸好趙萬那漢子根本不甩背後那些人,繼續說著:「大概還不到兩百公尺,你會先遇到一個活屍,打倒它後,還得繼續往前走,會看到一個大概沒全毀的小村,裡頭說不定會有用得上的東西,你再儘快躲回現在這個地方。明天天一亮,你立刻再跑回那村裡,順著太陽升起方向的左方,也就是戰場的正北方走,爬過幾座小丘就到了。」他一股腦地說完,大概不想被打斷吧?後頭那群抗議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慶幸這時候與我通話的是趙萬,如果是許聯曼,大概提到城中城後就會閉嘴了吧?





 

「好,你現在快點出發吧!立刻!」他喊著,我推開那片木板,抓了那根木棍,就準備動身出發。

 

 

 

 

 

 

 

「萬事小心。」趙萬叮嚀著,我對他道謝,謝謝趙大人,如果你沒出現,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會知道該怎麼做的。」我等著他把話說完。



 

「不管你來自哪裡,我甚至不在乎你是不是中國人 - 好歹你也在華南混了好些年,但我不會無恥的稱呼你已經是個華南人,我只要你全力給那些臭肉們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我們人類他媽的永不服輸!」他對我說著,心中對他充滿著感激之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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