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好了天花板、也刷好了牆壁。

  不過從油漆刷好後,一切又都停擺了。

 

 

 

  生活走向一種散亂,心情也往了紊亂前進。

 

 

 

  她跟我說,每次她心情不佳,總是會整理房間,就這麼整理整理,心情就變好了。

  所以,她建議我。

 

 

 

  那是第一次,她對我說了重話。

  雖然她總是嗆我、不管我說什麼總是不贊同我。

  但她那時候對我吼著,誰怪我先對她吼著。

  鮮少生氣、脾氣甚佳的我,以往都對她的轉移、遷怒情緒感到不滿。

  而現在、最近我也會有了這種狀況,我會遷怒、因著當下的不快,所以我吼了她。

  她指著我的名字,罵著,說再有這麼一次,那以後也別想當朋友了。

 

 

 

  工作的表現每況愈下,而我這禮拜一上班,卻是明顯胃痛。

  而我不知道是因為或許即將要離開,還是因著情緒受損。

  那些堆在桌上的文件,依著先後順序被安排著,但看似無法在期限內完成。

 

 

  那時候我非常不好。

 

 

 

  其實我這輩子就兩回,無助地翻找著手機裡的通訊錄,一一地尋找著能夠說話的朋友。

  那天,現在想起,卻不曉得當天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彷彿宛若記憶被消除一般。

  撥打了幾通電話出去、但他們、我的朋友都沒辦法回應我。

 

 

 

  史上最痛苦的一晚。

  我在等待中睡著。

  一度有著不同、不同的聲音陪伴著我。

  有些人笑著談著其他的事情,有些人告訴我他的想法,有些人我根本不應該撥電話過去。

  但我總覺得哪邊不大對勁。

 

 

 

  隔天早上,因為遲了所以乾脆請了假。

  不知為何,我坐在客廳裡,見著還堆放在地上的她的行囊,還有屋外那一片金黃,莫名地輕鬆了起來。

 

 

 

  有多少人,曾經我以為能夠陪我。

  應該說是有多少人,我以為能夠讓我更好。

  懂我的、不懂我、第一次聽到聲音的、聽了千百次聲音的。

  但最後我才發現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

 

 

 

  我一個人坐在藤椅上的那三十分鐘,是我讓我變得更好的原因。

  好像所有加諸在身上的那些煩惱全部都給消除。

  被嫌的、搞砸的、吵鬧的、工作的、全都暫時消失了。

  全都。

 

 

 

  不知所云的週一夜晚,還有夜歸的週二夜晚。

  我回家、洗好澡,卻已經超過了凌晨一點。

  望著已經壞掉的電腦,想著往常所寫著的小說,反正最近的情緒狀態也不宜書寫,或許電腦壞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打開小筆電的播放清單,聽著、聽著。

  雙疊的枕頭總是讓人頭疼,但過往的習慣總是把你拉地喘不過氣。

 

 

 

  延遲的進度,半年前我替她整理了行李、送她回家。

  半年後我替另外一個她也整理了行李,送她回家。

  重疊的類似經驗,加諸在不加不應該被加諸在身上的嫌棄以及棄嫌。

  只是這回對象不同,karma,我說。

  我以往不懂,而現在我懂。

 

 

 

  吵吵鬧鬧的情況就從那天開始蔓延,而沒人喜歡這樣情況。

  我們難過的原因不同,讓她擔心害怕的「前女友」,讓我擔心害怕的「對方家長」。

  我們好了、然後吵了,然後又好了。

  被劃開的距離,都表示著累了的兩人,開始擔心起最初的喜歡被遺忘,因為增添了太多、太多的複雜的框架。

  可是我一直記得她最美的樣貌,在心中,第一次分開的那一天,我下定決心不要忘卻。

  只是,不合宜溝通談話的時間,時限性,總在即將要結束時的不該結束。

  擅於等待的我,變成了習於等待的我。

 

 

 

  跟我最好、最能了解的她,跟我分享了她的事情。

  我跟她同時都懂了。

  其實真的最後只剩下我們一個人,只有自己能夠救自己。

  把應該鎖起來的鎖了起來,拿出武器在外頭應戰。

 

 

 

  「妳開始蓋牆了。」我這麼告訴她。

  她不以為然,告訴我她剩下的只剩下不開心。

  她說,我得鑽一個孔洞,才能逃出去。

  原本我以為的那些孔洞,其實根本不是孔洞。

 

 

 

  她其實已經出去了?

  還是其實她根本沒有出去?

  就我眼中,她只是陷入了另外一場地獄。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占卜師對她的評價。

  「天生的狐狸精。」

  天生的狐狸精。

  我最好的朋友。

 

 

 

  「我是悲傷的狐狸。」她說。

  「可是,收起悲傷,我就是狐狸了。」她又補完。

  但是,現在她還不夠強壯,她的悲傷、我能夠感覺到。

 

 

 

  「你身邊的女人根本不曉得你在想什麼。」這是占卜師對我的評價。

  她們都不知道嗎?

 

 

 

  我有兩個我。

  說著我已經大幅改變的他們或者她們,總是分不清楚哪一個是我、哪一個不是我。

 

 

 

  我的雙胞胎,說了起一樣的話、一模一樣。

  我把她說到一半的話給接完。

  看來。

  我們都一樣、一模一樣。

  她說、最難的是,在兩個我之間取的平衡。

  我再同意不過。

 

 

  我有時候也分不太出來,但她分的出來。

  剛開始喜歡她的是比較尖銳的他,然後對著從頭到底的痛徹,都讓比較柔和的他來承受。

  其實,他,柔和的,他,真的是個好人。

 

 

 

 

 

 

 

  「你真不負責任。」因為比較尖銳的他,先喜歡上了她,要柔和的他也一起喜歡他。

  然後他,在面對一些刺激、一些苦楚的時候,他會冒出一大堆話語。

打了就跑、接著再讓柔和、擅溝通的他來做解釋。

 

 

 

 

  「現在,我要你保護我。」

  我對我自己這麼說。

 

 

 

 

 

 

 

 

 

 

 

 

 

  散亂的桌面。

  該整理了。

 

 

 

  所以你留下的殘碎,現在你得負責。

 

 

 

  她曾經吼著,「難道我的東西在你家是我的錯嗎?」

  沒錯,是我要她住進來。

  她被仇恨給趕出去,接著再因為我而真的要把所有所有都推了出去。

 

 

 

  「所以你得負責,別擱在那裡、快!」

 

 

 

  別害我蓋什麼狗屁牆,現在給我拿出武器應戰。

  有鐵拳的人是我,但有鎧甲、長槍的人可是你啊!

 

 

 

 

 

 

  她曾經說著,「我們是不是回不去過去那麼簡單的好?」

  不會,這只是其中一個阻礙。

  我們被複雜的框架都給圈住,而別再跳入陷阱了吧?

 

 

 

 

 

 

 

  散亂的桌面,你得整理。

  紊亂的情緒,你得清靜。

 

  想一想那天早上你坐在藤椅上的寧靜,雖然那一個瞬間或許你永遠都不能再抓住。

 

  可是,你要帶你自己出去、帶我出去。

  別人可保護不了你,只有你自己保護的了你自己。

 

  你不是自詡要保護你的所有朋友嗎?他的、她的、他們的、她們的煩惱你全部都曾經概括承受了。

  你不是總是能讓所有人變得更好嗎?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有你真好,那現在呢?你現在大概誰的煩惱都不能再接受,因為開始、你也有了自己的煩惱了不是嗎?

 

 

  你要保護好你自己,不要把最後一點能量都給吹滅了。

  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否則你保護不了任何人。

 

 

  所以,我需要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因為我這麼說幾句就會出現,常常嗆你要出現的她,總是很快就又發現你又躲了起來,你又推了表哥出來。

 

 

 

  現在,你給我出來!

  你這個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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