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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小子、小子」我在睡夢中迷迷矇矇地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王八蛋,你給我醒來啊。」感覺有人踢了我的側身,我忍不住哀號起來,痛啊。

 

 

 

 

 

原本以為是哪一個渾球,八成是佑任,因為這幾個人裡面就屬他交情最好,也大概他會這樣鬧我。沒想到睜開眼以後,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天還沒全亮,而叫我起床的是老A

 

 

 

 

 

「怎麼了?你們昨天去哪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踢我,看他一臉慌張,八成出了什麼亂子。

 

「你現在下去把東西收一收,帶著武器上路,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佑任他們呢?昂國他們呢?

 

你朋友他媽的被活屍給咬了,只剩我活著回來,快點給我收東西去。」

 

 

 

 

 

我腦袋一片空白,衝下樓梯後才想到我什麼行李都沒有,我唯一的行李就是我的朋友們啊!老A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我食物什麼的都放在桌子上,把那一箱帶上車,我去拿武器,快!」

 

我抱著那箱東西就走,箱子裡頭裝的是我們前幾天採收回來,處理過的米飯和蔬菜。之前就陸續在準備這些撤退的食材,我們主要以製作飯團為主,因為容易有飽足感又好攜帶,蔬菜和水果則是可有可無如果遇到緊急事故要撤離,先要帶那堆飯團走,這是我們就先擬好的策略。

 

 

 

A拿了兩把鐮刀和菜刀,還抱了一大桶水上車,我坐在貨卡後頭。你來坐前面,什麼?我從來沒有坐副駕駛座過我很少跟老A一起出門,都是負責看家比較多。


 

「你昨天跑哪去了?」他口氣非常惡劣,我忍不住盯了油箱表,其實根本也沒剩多少油,他想帶我跑去哪裡?

 

「我沒跑去哪啊。」

 

「媽的王八蛋,昨天我們沒看到你的國旗,以為林內被活屍攻佔了。」

 

 

 

 

 

我想起昨天我跟那卡車司機男遇到那群軍人後,好像就忘記要揮舞國旗了。大概就是那時候老A他們要開車折回來,他們果然誤會了所以另外那一群年輕人大概也沒回來,他們跑哪去了?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知道我的朋友怎麼了。

 

 

 

A沒有說話。

 

 

 

 

 

他這麼一沉默反而讓我急了,我死命的搖著他的肩膀,要他說出我朋友的下落。沒想到他忽然緊急煞車,反而讓我一頭撞上擋風玻璃。鬧夠沒啊,他說。

 

「昨天我們本來要回來,結果你他媽沒搖國旗,我們不敢再回林內,想說先開回田裡面的農舍躲起來,結果就遇上活屍,他們都被咬了,我趕緊開車逃跑了,都是你害死你自己的朋友你知道嗎?」

 

 

 

 

 

我癱坐在副駕駛座,腦袋一片空白

 

 

 

 

 

「你看,現在好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你個子又不夠高,沒辦法保護我,真不曉得要叫你起來幹麻,就讓你繼續睡在屋頂上等著被活屍咬算了。」老A氣呼呼地說著,我完全沒有反駁他的力氣。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無力地說,雖然只可能聽到最殘酷的事實,但我還是想知道怎麼了。

 

 

 

 

 

A沉默了一下,繼續開著車道:「我們晚上回去以後,幾個人都躲在農舍裡面,有個高個在看門我忘記他的名字了。」高個?應該是建志吧,還是魁星?

 

 

 

「是那個懋什麼的。他老兄不知道為什麼慘叫幾聲,有兩個活屍正咬住他的兩條腿,最矮的那個睡門邊,一下就被吵醒,一溜煙就跑走了。我只聽見一陣慌亂,跟你比較好的那個,跑去我的車上想要開門,可那鑰匙在我這啊。我還不敢貿然出去咧,那活屍光顧著咬那高個。田裡一片漆黑,我猜大概也有幾個活屍出現在我車旁邊,跟你比較好那個就也跑了,大伙四處逃難。只有我聰明,一直躲在農舍裡面。我本來擔心咬高個那兩個活屍會跑進來咬我,結果你朋友們四處逃難,大概比較搶眼吧?我看那高個被咬到斷氣了,他們就不咬了,改去追其他人。我只記得這些,我怕那高個立刻就變成活屍來咬我,就躡手躡腳的跑到車上開車溜了。」

 

 

 

 

 

「就這樣?」不曉得為什麼,聽他描述這些事情時因為他都是以高個矮個來稱呼,就好像那些人不是我所認識的那些朋友,只是他在路上所遇見的一些奇聞。記得以前看完電影後,有時候並不認識那些演員,也不一定記得他們在電影裡面的名字,總會用身體特徵或長相來代稱但那是故事,並不是真實生活。

 

現在卻是真實發生在我的身邊

 

 

 

 

 

我的朋友們,建志、懋仔、佑任、昂國還有魁星都已經消失了我真的應該跟那群軍人走的。

 

 

 

 

 

「當然就這樣啦,我還能記得什麼。」老A開著車,彷彿一派輕鬆。「那時候很混亂,我能夠活著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不死心,難道他就沒能救回我的朋友嗎?

 

 

 

「老弟,不是我這個人太自私還是怎樣,是你,你也會拋下那些朋友的。何況他們又不是我的朋友。」我坐在副駕駛座,看著窗外的景色。天空已經逐漸明亮了,可是為什麼我們的未來卻好像再也不會再發光了。

 

是我就一定會去救他們回來。」我想起稍早我不願意失去我的朋友還有聯繫親人的機會,不相信身在那個當下的我也會做出跟老A一樣的決定。

 

「老弟,隨便你說吧。」老A不太想理我,後來我們也沒再什麼談話。

 

 

 

 

 

一直到我們遇見路上的第一群活屍。

 

 

 

 


 

 

 


 

 

 

房謙繼續在台上講著他所謂的「國際情勢」,所謂的國際情勢,其實就是在討論中國聯邦政府和其他國家管控活屍的差異。

 

很多事情,也確實只有他們中國聯邦政府做的出來。

 

 

 

 

 

比方說餵養活屍控制遷徙、建立臨時城鎮、縝密的防守制度以及嚴格的法治規範等。對比其他國家,當然是指那些還存在的國家那些幾乎已經消失的國家,比方說我過去所居住的台灣(中華民國)、日本、韓國、泰國、緬甸等的亞洲國家幾乎都消失,不然就是依附在舊中國政府下,組成中國聯邦政府。至於其他的國家,比方說俄羅斯,防線撤到中土後,然而因為貿易中斷,俄羅斯幾近斷糧,餓死的人恐怕還比活屍所造成的死傷還更嚴重現階段聯邦政府嚴防從俄羅斯邊境試圖闖入中國的活屍,所以也不斷空投肉品將活屍引回俄羅斯。(這跟屍爆前高科技國家將核廢料賣給貧窮小國有什麼差別?)

 

 

 

「現在俄羅斯的情況大概是這樣,我國還是會與俄羅斯總統定期視訊會談,在必要時提供糧食補給。這時不得不稱讚我國內蒙古的肥土,養活了我們人民所食用的肉品,因為地利之便,活屍也不容易襲擊,造就了我國盛壯的國威。」

 

「農產品部分,我國因為早些年陸續有一些傳染性災情,比方說SARSH1N1,與禽流感等。有鑑於那些災情,本國早研擬了特別疾病的資源存續動作,比方存留了約現在人口五年左右的科技稻米或是數百萬桶石油等。這些絕對是那些國家辦不到的。」

 

 

 

當然啊,那些鬼疾病連同這次的Z病毒都是從你們中國境內傳出的,你們當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至於有些同學所關心的南亞端的印度或是巴基斯坦呢?原則上中國與印度早先關係並不好,屍爆期間華南災情慘重,印度難民遂往西邊的伊朗和阿富汗逃竄,可是那些國家糧食資源本來就不豐富,早先就是靠那石油致富,在這個時代哪有什麼餘力挖石油。」

 

 

 

 

 

所以按照房謙所說的,現在中國雖然農業及牧業都遭破壞,但是因為人口也大幅銳減,所以即使損失了大半的農業及牧業國土,仍然有餘力出口貿易?反而是其它仰賴高科技產業的印度或是石油出口的阿拉伯國家,因為科技停擺所以幾乎沒有國力可言。

 

現在中國真的成為貨真價實的亞洲強權了還可能是世界強權了。

 

 

 

 

 

「至於西亞或是其他各洲的狀況,我們就沒辦法掌握的這麼清楚了。現在世界上強國只剩下兩國,一是我們中國,二就是加拿大,其餘的國家都變成雞助小國,只能仰賴不斷預支來支持現在與大國的友好關係。」

 

「不斷預支的意思,就是開未來的支票,例如日本政府承諾活屍平息後的未來的二十年都將支付百分之五十的稅收給中國政府,臺灣省人民則是在屍爆結束後無條件回歸中國領土,並交付所有黃金及代工品牌。」

 

「班上有我們台灣省的同胞嗎?」

 

 

 

 

 

我忍無可忍,我們中華民國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政府及國家,早就不是中國的某一個省了。他卻口口聲聲說我跟他是同胞?雖然現在台灣人跟中國人因為逃難早已不分你我,可是我們卻是從不同地區、國家來的不同人種。我是台灣人,並不是你的同胞,只是迫於現實所以只好待在你的管轄下。

 

「我印象中有吧?是哪一位,舉個手吧。」

 

 

 

 

 

我看了西川一眼,他使個眼色。你就舉手吧,總比最後被揪出來好。我只好不情願的舉手。

 

「哦,是你啊年輕人。我們臺灣同胞是非常優秀的,之前好像也曾經出過幾個公民戰士對吧?」房謙叫教室後頭的教官回話。報告,曾經出現過六個公民戰士,那教官這麼說。

 

「那我們總共培育了幾個公民戰士?」房謙接著問。報告,一共將近四百個公民戰士,約五十名死刑戰士,其中有約三分之一是死刑犯,教官似乎早有準備。

 

「原來這麼少啊?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死刑戰士會多一點。同學,你一共有六個同胞完成公民戰場,你呢,要選死刑戰場還是公民戰場?」

 

 

 

 

 

 

 

「報告,死刑戰場。」我想也沒想就這麼回,班上忽然爆出如雷的喝彩當然啦,越多人願意自願前往死刑戰場,就代表剩餘的人越不需要抽籤決定是否要加入死刑戰場。

 

「哦?為什麼?你不知道能活著從死刑戰場的人走出來的人少之又少嗎?我們死刑戰場人少到必須每一個戰士城都派人同時參加,否則根本辦法辦成啊。可是啊,能活著從裡面出來的人卻是少得可憐

 

「報告,因為」我其實有其他的理由,可是我卻回答他。「我要證明台灣人也是夠格被稱呼為死刑戰士的!」

 

 

 

 

 

 

 

房謙忽然沉默,我本來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想不到他卻忽然笑出來。「好志氣,好,那就讓我們看看你們台灣人的能耐吧。請坐。」

 

西川連忙罵我。「你瘋了嗎,幹麻要說要選死刑戰場?你會讓自己沒有退路的。」我沒有回答他。

 

「不對,你其實也可以反悔,到時後填志願時你反悔就好,反正又不是現在就得決定。」西川正在替我想出路,但我看來他不過就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不,我本來就會選死刑戰場。這我老早就決定好了。」我向他搖頭。

 

 

 

(未完待續)

 

 

 

(本文更新於201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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