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女活屍的撞門聲宛如命運交響曲般地不斷重複演奏著,奉俊催促著我離開。「她怎麼辦?」我問奉俊。

「還能怎麼辦,就擺在這兒啊!她大概在這裡遇到活屍,可能被咬了,情急之下衝了進去,才會把自己也給困在裡面了。」

 

 

這時我才發現問了一個蠢問題,這活屍被困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但我卻不由得對這女活屍產生些許的憐憫。她在這兒不斷撞著門,到底知不知道她可能得永遠被困在這頭了?

 

 

「她這兒遇到活屍?」我提出疑問。奉俊點頭,「代表一定有活屍在附近遊蕩著。」

奉俊想把那把鐮刀從門裡拔出來,但卻反而造成這門裂開,我急忙阻止他。

「不行啊,如果這把鐮刀也卡在這了,那我們等下怎麼應付活屍?」他堅持要把那把鐮刀從門上拔出,裡頭那活屍又開始劇烈的撞門。

我擔心奉俊這麼硬拔會把這扇門也給破壞了,只好勸他道:「我們還是走吧,別管她、別管這把刀了」

 

每次看見那把鐮刀,就會想起試圖用那把刀把老A解決掉的畫面。那時候的情緒到底怎麼了?是因為失去朋友而感到悲憤,還是只是想宣洩心中對於這個崩壞世界的不滿呢?

 

 

 

「你也來幫忙。」奉俊指揮道:「你來頂住那扇門,這樣硬扯應該不會讓門壞掉。」他說著,但我怎麼看也不覺得這扇門夠堅固,但在他堅持下,一方面我也衡量著狀況。晚點離開加油站後,勢必會再將步槍交還給奉俊,如果不能取回這把刀,我可就沒有武器來防衛活屍了,尤其是幾乎可以確認這附近的確是有活屍遊蕩著,所以也只好妥協。

我耐住性子,看了看我放在展示架上的那把步槍,一手握住門把,甚至不敢從那小窗裡探看裡頭的狀況。那門劇烈晃動著,想必這活屍也在裡頭奮戰了好些日子,她見到我更靠近門口,不曉得更是更加興奮或許是來出自於對食物的渴望,好像撞得更奮力啊。

 

 

「我還是覺得不妥啊。」這話還沒說完,奉俊一把拉了那把鐮刀的握柄,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或許是因為當時活屍驟然從窗口探出,他那時嚇著了,使盡全力更是讓那鐮刀更是牢牢地卡死在門上。

 

或許是因為急了吧,奉俊原本大概以為不需要太費力,現在甚至用腳抵住那扇門,想藉著全身的重量把那門拉出。

 

 

我看見那門原本就有的裂縫卻是越來越大,一時緊張下,忍不住也想離那扇門遠些,不小心更鬆開了緊握住門把的雙手。

 

 

 

那門就這麼硬生生被扯成兩半,奉俊握著鐮刀往後摔個四腳朝天。女活屍也從裂縫中撞了出來,跌在奉俊的褲檔前,大概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摔吧?奉俊立刻坐了起來,握著鐮刀往她的頭上砍去,但女活屍可急著往奉俊那頭撲去,這麼一砍只砍著了她的背部,奉俊立刻抽刀,準備再揮一刀,但女活屍的頭部就在奉俊的胸前,我見他根本沒處使力。我情急之下立刻踹了那女活屍一腳,她倒向一旁的展示架,奉俊見狀立刻揮刀過去,一刀命中了她的太陽穴。

 

 

她掙扎了一下,全身不斷顫抖,大概是還沒能命中要害吧?奉俊隨即又補了一刀,但這刀沒辦法砍近她頭顱裡,但或許她的頭骨被打破了,癱坐在展示架前,一動也不動了。

 

「幹你涼咧,好險。」你還好意思說,誰怪你要用蠻力硬把那刀拉出,現在門可壞了,還不是你自找的。

準備把奉俊從地上拉起來時,另外一個活屍從裡頭走了出來,這傢伙左手被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皮肉包覆著外露的骨頭,無力地垂著。或許是因為沒辦法再動「手」攻擊我了,他頭部向前往我這麼一衝,但卻先被地上散落的油罐絆倒了。

 

奉俊把手上的鐮刀丟給我,要我給這傢伙最後一擊,但我卻沒接著,那把鐮刀掉落在我腳邊,我聽見奉俊嘴裡蹦出的髒話聲。

 

 

 

我原本急著避開那活屍,但見那活屍根本沒辦法爬起來繼續對我攻擊。這傢伙已經沒有左手了,像蛇一樣地在地上蠕動著,想用右手把身體撐起來,但卻毫無作用啊。這傢伙早就不是人類了,連活屍都沒法當的太稱職。

奉俊站了起來,從容地從展示架上拿了那把步槍,從腰帶上掏出刺刀,那鐮刀還躺在活屍旁邊呢,連想拿都沒辦法。這時又不能開槍,只怕引來更多活屍,他熟練地上刺刀,好像已經演練過幾百回一樣。

 

 

 

我退到一邊去,就在奉俊準備往那像蛇般地活屍終結時,另外一個活屍衝了出來把奉俊撲倒。天啊!還有啊?為什麼這些傢伙不一口氣衝出來?


我四處張望還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武器,可是這裡除了那些油罐以外什麼也沒有。奉俊被咬了嗎?不會吧?我衝上前去,死命地踢著那個撲倒奉俊的活屍,這時我才看到那活屍的嘴咬著槍托,奉俊更是雙手抱緊著那活屍的頭部,死命地強迫那活屍不要放開咬住槍托的臭嘴。


快來幫忙啊!」奉俊喊著,那活屍也不斷地用手試圖拉開奉俊的手,但奉俊可打定主意了,當然,如果他這麼手一放,八準也會被這活屍給咬著。

 

 

 

但這兒可不是什麼武士刀店,這裡是中油的販賣部啊!怎麼可能會有武器,再說,那裡頭還有沒有活屍?我往裡面探頭,奉俊急忙大喊:「快!

 

 

 

該死的,我繞過在地上糾纏的兩人,那像蛇一般的活屍還在一旁蠕動著,也想藉著身體的縮放爬到奉俊身邊咬他一口。幹!油罐就油罐吧!我順手拿起一罐藍色的鋁製機油朝蛇般活屍後腦勺猛打,一開始那傢伙像是不痛不癢一樣,好像絲毫沒有要理會我的意思 - 他大概鎖定了奉俊,畢竟剛才就觀察奉俊許久,正努力要爬過去,即使我這個活人在這攻擊他,大概也意識到根本沒辦法對我反擊什麼,乾脆不理會我。

我不記得我打了他幾下,甚至忘記了後頭可能隨時出現活屍,一直用鋁罐敲著他的頭,蛇般活屍頭上原本就因為接連遭到攻擊而可能產生了大面積的傷口,在我不間斷地搥打他下,那鋁蓋也爆了開來,那些機油溢從他頭部的傷口滲了進去,幾乎失去任何反應,變得昏昏沉沉,一動也不動。

 

 

我迅速拾起了蛇般活屍身邊的那把鐮刀幸好那把刀並不是在他的左手側,否則大概會沾滿他那不知是血還是體漿的黏稠液體。先在他頭上補了一刀,這刀已經變得不怎麼利,大概沒辦法將刀身砍進去,但我聽見了「喀拉」一聲,或許他頸椎骨斷了吧?


我攻擊那像是蛇般的男子有多久了?奉俊還好嗎?我這時才轉頭過去看奉俊的狀況,他們仍然僵持不下,奉俊的雙手也被活屍拉扯著,雖因為使盡全力而渾身顫抖,但還能勉強跟那活屍抗衡著。

 

 

「放開你的手!」我對奉俊喊著,他大概沒能聽見,雙手抱著活屍的頭部,強逼著活屍繼續咬著步槍,如果我執意要攻擊那活屍的頭部,大概連奉俊都會傷著。我只得用那把鐮刀不斷地砍著活屍的背部,一刀、一刀、又一刀…我甚至沒發現到奉俊已經從那傢伙的屍體下爬了出來,迷彩服上還沾滿了那傢伙的口水,甚至幾顆掉牙齒掉在上頭。奉俊急忙拉了拉衣服,把那些牙齒給甩到地上去。

 

 

 

那傢伙斷氣了,背部被我砍到幾乎已經沒辦法辨識共有幾處刀傷,鐮刀更是因為太過猛力地接連使用著,刀鋒已經幾乎變鈍了,從屍體不斷噴濺的而出的血液,就像是蝴蝶身上的紅色斑點般地沾滿了整把鐮刀。


 

奉俊坐在展示架前,因為太急著想要逃開那活屍的屍體,身體重重地撞到展示架,上頭幾罐油品掉了下來,甚至砸中了他的頭部,但奉俊像是毫無感覺一樣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看了這兩個活屍的屍體,還不敢相信。我殺了這兩個活屍!但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罪惡感,是啊!這不是人類!這是另外一種生物啊!我跟奉俊對看著,但卻不曉得該說什麼。


回頭看了那房間裡頭一眼,裡頭一片黑壓壓的,什麼也沒能看見,大概不會再有活屍冒出來了吧?我心裡還才這麼想著,就看見一幕非常難以想像的畫面。

 

 

 

那個攻擊奉俊的活屍,緩緩地爬了起來,試圖用手部的力量把自己撐了起來,用一種非常不協調地樣貌伸展了他的脖子,我還來不及反應,那傢伙就又朝奉俊撲去。

 

 

 

 

我急著想要再補他一刀,但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反應而揮了空,正準備喊著奉俊要他提防。

 

 

 


 

話還沒能說出口,奉俊立刻了結了活屍的性命。

 

 


奉俊抓著步槍的刀柄,一把將刺刀貫穿了活屍的嘴巴,那活屍立刻倒在一旁,張著的嘴裡還卡著刺刀。

 

 

 

「幹這是怎麼回事?」奉俊把那把步槍丟在一旁,像是完全嚇傻了一般。我怔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剛不是殺死這活屍了嗎?他又怎麼怎麼重新重新活了過來?」

「你真的有把他殺死嗎?」奉俊問我,連他也嚇著了。是啊,我朝這傢伙砍了好幾刀,他明明就倒在你身上的。

「他重新活了過來重新活了過來??」對啊重新活了過來。我跟他像是兩個白癡一樣,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你有把這個也解決掉嗎?」他指了另外一個像蛇的活屍。有吧?我回答他,有嗎?只好立刻又再補了他幾刀,讓他那醜陋的臉龐上再多幾道傷口。

 

我把奉俊拉了起來,他原本還不敢從那活屍口中把步槍給拉了出來,大概深怕他又再度活了過來吧?是我又再那傢伙頭上砍了好幾刀之後,他才願意把步槍拿回手上。

 

 


這些傢伙是不死身嗎?」他問我,我又怎麼能給他合理的解釋呢?

 

 


事實上,我一直到後來才知道,我們那天無意經創造了一個真活屍,只是碰巧把他解決,如果那傢伙更晚一些變成真活屍,是我們自以為解決了所有活屍以後,瀟灑地離開那加油站時,或許我們就會冷不防地被那傢伙從背後撕個粉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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