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我嘗試用那無主護目鏡通話著,先前並沒有長期使用,電力是否足夠呢?但是剛才我才努力用著這玩意兒,想用腦波同步探詢這原始用者的情境,都沒出現什麼嚴重的問題,至少應該還有那麼一些些電力吧?

 



 

原主人大概的確是死了,那些我想像出來的甲蟲,大概是他被活屍咬了脖子後的想像吧?至於頭部那種受到重擊的感覺呢?我就分不清楚了,搞不好是我閉上眼睛去探索思緒時,周秉對我的偷襲吧?


我儘量不這麼想像,他大概真的是個小賊,或許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在我的背包上,話雖如此,但他沒有狠心到殺了我,或許若是其它死刑犯,我可能會落得這般下場吧?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吧?他留給我一包乾糧和一瓶水,或許是出自於良心作祟。

 



「這傢伙,怎麼說也是我偷走了他的傢伙,也曾給大方地給我他的食物,至少給他一些生存的機會吧?」,或許他是這麼看待我的。

 


 

我摸了摸我的後腦杓,並沒有任何腫脹的異狀,我想痛覺也會透過腦波傳導到腦部,或許那人在裝備被奪走前,曾經被一個傢伙用棍棒痛擊吧?那巴準就是我在戰場裡所遇到的第一個死刑犯,被李南殺死的那一個。

 

 

 

 

「喂!喂!你是誰?」護目鏡的受話孔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

 

 

太好了!這東西還能用啊?喂喂,我是龐文雙,來自華南的龐文雙!沒想到在絕望之際,一開始陰錯陽差得到的護目鏡,竟然在這時派上用場,我難掩心裡的興奮。或許還有希望,還有機會繼續戰下去!

 

 


「龐文雙?」那人大概捏住了發話口,發出「叩」的一聲,聲音忽然變得非常小聲,幾乎聽不到他與其他人的談話。他們在談論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嗎?回話啊!我對他叫著。

 

 

「龐文雙?你知道你現在用的是誰的裝備嗎?」我不知道啊,這我從一個死刑犯那裡拿來的,這是誰的裝備?我問他。

「這是陶燕夫的裝備,他早死了啊。」我聽見那頭竊竊私語的聲音,隨即傳來一個我無法想像的回話。

 

 

 



 

「龐文雙,你已經也死了啊?」

 

 




 

我死了,開什麼玩笑?我現在不是過的好好的嗎?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你是哪一個死刑犯,現在給我老實的說出來。」他話說的肯定,但我完全不能明白:「你叫我學長過來,許聯曼,他一定認得我的聲音。」

他們在另外一頭討論著,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如果我真是死刑犯,那怎麼會傻到與他們通話。若引用周秉的話,死刑犯大概根本不想跟這些政府、軍人的扯上關係,即使搶走了新兵的護目鏡,充其量只是利用它的部分功能,比方說夜視鏡、滅菌功能,也總不可能還想跟他們通話吧。

 

他們大概懷疑是某個死刑犯殺死新兵,搶走了新兵的武器以後,還大喇喇的想與戰士城的軍人通話竊取資訊吧?難道過去曾有過先例嗎?

 

「不,你說,你學長叫做許聯曼啊?你到底從哪裡知道的,是你殺死龐文雙的嗎?再說,就是許聯曼說龐文雙死掉的了,少在那裡狡辯。」我聽見那頭鈴聲大作,那個聲音要我等一下。我要等什麼?現在這護目鏡可不知道還剩餘多少電力,我可沒有那個時間等你們討論。

 

 

欸,不對啊!我的學長怎麼會告訴他們我死了,我分明沒死啊!

 

 

「許聯曼出城去了,沒辦法替你找他回來,你也沒資格要他回來。」這回換一個聲音較渾厚的男聲,如果學長他出城去了,那誰還能替我證明?

 

我這時才發現除了學長以外,幾乎沒有人可以替我作證啊!唯一可能可以聽我的聲音就知道是我是龐文雙本人的人,除了許聯曼以外,大概也只剩下西川了。可是怎麼去找西川?他這時大概也在公民戰場裡奮戰啊。

 

「如果你真的是龐文雙,那你怎麼不使用龐文雙的護目鏡?你說看看啊?我看你八成又是另外一個假冒新兵的死刑犯,賤種。」喂喂喂,怎麼也罵人了起來啊?我就跟你說我不是死刑犯,我是龐文雙,編號SD09South Death-Row!死刑戰場編號第九號的華南新兵!

 

 

「欸,長官啊?這到底真的還假的啊?」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從話筒較遠處傳來。如果是死刑犯,不可能知道我的編號了吧?

「你去調許聯曼的結案紀錄來,看他怎麼說這個龐什麼的死亡確切。」渾厚男這麼告訴另外一個人。我在這頭等著,感到莫名的不安。

 

 

如果這群人真的以為我是某個殺死陶燕夫的人什麼?這裝備是陶燕夫的?那傢伙死了?那個死刑犯殺死了陶燕夫?我隨即揮去這樣的念頭,陶燕夫死掉又與我何關?雖說這個說法聽起來顯得我冷血無情,但是,如果他真死了,也真的跟我沒有任何干係啊!那我呢?我可沒死啊,拜託你們絕對不要誤會。

 

 

「咳咳,許聯曼的紀錄是超過五日以上未通聯,而這與龐文雙過去與指導員許聯曼的通聯頻率相比十分異常。另外龐文雙在戰場裡受了傷,且受到其他死刑犯及活屍的威脅,根據龐文雙所受的傷勢及處境來看,竟長達五日以上沒有再與許聯曼進行腦波同步,所以在今日中午宣布龐文雙已死亡。」長達五日?這怎麼搞的?我進入戰場後當天夜裡就遇見李南,縱使我跟他一同消磨了將近兩天,隨後在渡河的過程中我掉進了河裡,就這麼導致護目鏡的發話功能故障。

 

我後來瓦解了那群飛刀黨以後,逃進地道裡,也頂多過了一天。雖然在那魔西威脅下好不容易逃開了,縱使我遇見周秉以後沒有再和學長通訊,我在這裡睡著也頂多過了一個晚上吧?怎麼可能有五天之多?

 

 

 

難道難道我在地道底昏睡了超過四天嗎?

 


 

該死的,我怎麼就沒思考過這個可能性,那時候我剛負傷,地道裡空氣也不大充足,大概在那裡昏沉沉地睡了四天吧?

 

 

「喂喂!你們也知道我受傷,那時候我倒在一個地道裡,大概這樣昏迷過去了,我沒死啊!你趕快呼叫我學長回來!」對方露出難以照辦的語氣道:「這我可能沒辦法答應,按照過去的前例,若指導員宣布新兵死亡,我們就不再與其主動通訊了。再說,如果因為你昏迷所以多日沒有和指導員聯繫,也應該用龐文雙本人的裝備與我們通話,而不是用另外一個早確立死亡事實的新兵的裝備。」

 

如果你們光用沒有通訊來判斷我有沒有死亡,這也太可笑了吧?那你們又怎麼確定陶燕夫死亡?他也是因為太多天沒有通訊嗎?可笑至極,這護目鏡故障了啊!所以我當然沒辦法跟許聯曼通話,你們這群人有沒有大腦啊?我對他吼著。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龐文雙,但你說話給我放尊重一點。欸,陶燕夫怎麼死的?」渾厚男問了一旁,我聽見一個遠處的聲音:「報告,他被活屍咬了,從活屍的攝像機裡頭看到的。」

攝影機?你們在活屍的體內裝攝影機?我忍不住質疑。

 

 

「渾球,誰叫你說這麼大聲的。」我聽見那渾厚男連珠炮番地責難另一名男子。這一切就說的通了,政府說要監測活屍的活動,所以他們當然會在活屍的體內裝了定位器來追蹤他們的動向,甚至為了測量他們的行為,所以在他們體內八成是眼睛裝了攝影機。

 

那些死在戰場裡的前人,都曾經這麼被實況轉播了死亡實錄嗎?更可怕的是竟然不是以第三人稱的環境攝影機,而是從活屍的觀點去看人類遭到宰殺?這群人又跟活屍有什麼兩樣呢?

 

不,更可怕的是,他們監測的不是活屍的活動,而是活屍進行冷血虐殺人類的舉動無論那是對待新兵還是死刑犯,都一樣殘忍。欸不對啊,那政府應該也能從我的護目鏡裡追蹤到我的確不斷在活動的啊?難道我現在護目鏡的通聯發信功能都故障了嗎?只剩下腦波功能?

 

 

 

「我警告你,無論你是誰。裝攝像機這事可是最高機密,如果你斗膽洩漏,我遲早會把你找了出來,讓你他媽活不出戰場。」現在你在威脅我?狗屎!我會怕你嗎?有種就進戰場來殺我啊!我對他吼著,這時我已經失去理性,你告訴我,我他媽已經死了,質疑我謊稱是龐文雙,又扯懷疑我怎麼會持有陶燕夫的裝備?靠!那傢伙如果真像你們說的早死了,那我無意間取得他的裝備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給我住嘴,你知道嗎雜種,我橫豎都會要你死的,不講你到底是誰,是不是試圖假冒新兵,光你這種傲慢的口氣我就能要你的命。」渾厚男的語氣強硬,被我知道他們在活屍裡頭裝了攝影機那又怎麼樣?好歹我也是進入死刑戰場的新兵,我可不管他們那些狗屁政府怎麼進行監控又是如何。我可是從頭到尾都遵守遊戲規則,你要我殺活屍,好,我殺。你告訴我那些死刑犯是頑劣的傢伙,我也用自己的方式懲治他們。現在我只不過是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要我學長回來鑑定我的身分,然後告訴我下一步得怎麼做,這不是指導員存在的意義嗎?

 

 

「吵什麼吵啊?」裡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傢伙又是誰?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原本裡頭喧鬧的聲音忽然都消失了,這傢伙是誰?

「那是誰?」我忍不住提出我的疑問,但卻沒有人要出聲。

 

 

大概是渾厚男又把麥克風捏住,大概不想讓我知道他們討論的內容。我靜靜的等著,等著知道最後出現的那個男聲的身分,無論他是誰,都絕對佔有一席的地位,否則所有人不會在他出現後立即閉嘴。

 

 

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我握緊了手上的棍棒沒人知道這時候會不會再有活屍出現來攪局。上回碰到李南時,學長曾告訴過我,他曉得我那附近有一些活屍開始聚集,在桃源村時,他也曾提到所謂的戰情室那大概是他們那些指導員值班的地方。

戰情室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那又是誰呢?

 

 

 

「我是華南戰士城一等士官長,戰時中校趙萬,你說,你是龐文雙是吧?」

 

 

 

我又燃起了一線生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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