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承#65 戰場篇 城中城壹 瓦礫陣)

 


  我躲在城中城前方的瓦礫堆後頭,仍然不敢妄動。那些身陷在瓦礫陣中的活屍大概都是因為直升機的巨大聲響,而從城中城跑出來的。目前看到的三個活屍,目前也只確定一個大概同我從山上跑下來,應該就是我在林中看到的那個快速閃過的身影,另外兩個是從城中城跑出來的吧?


  不過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不下二十來分鐘了,或許能跑出來的早都出來了也不一定?

 

 

  一根鐵叉在殺了裂嘴活屍後就丟到一旁去了,這時手上只剩下另一把鐵叉和木工扁鑽,或許還堪用吧?不,我還是先把那黑色袋子打開,先吃點東西好儲備體力進去城中城裡,剛情緒仍緊繃著,方才只得望袋興嘆,內傷地難受。

  仍不敢確保是不是會有活屍,又或者是人類敵人冒了出來。都已經等這麼久了,即使有也該傾囊而出了吧?從僧侶包中拿出黑袋子,不曉得房謙給了我什麼好傢伙 - 裡頭竟然是個熱呼呼的飯糰,這幾天都是吃那些乾硬的口糧,我忍不住狼吞虎嚥起來。

 

 


  「嘎 - 嘎嘎 -」

 


 

  在聽見那般活屍的嘶叫聲後,我將那飯糰塞進嘴裡,朝鐵門那頭張望。果然,有一個活屍將鐵門頂開並走了出來,大概是自覺慢人半拍,還一臉狐疑地不能確定方向。他站在城中城門口,就大概是我所說的售票口附近,一開始像是沒有目標地來回踱步,還不忘抬起頭來,用鼻子四處嗅了幾下。

  他頭往我這望來,我趕緊縮了回去,他有沒有看見我?還是他聞到我的味道了。

 

  那些生肉可以把他引過去嗎?他能不能聞到那些生肉的味道?被人刨開的生肉和用衣服稍稍包覆住的我來說,哪一個比較吸引他?

 

 

  我從腰部抽出鐵叉,還不忘咀嚼口中的美食,理論上我應該躲在這裡,等他攻擊露出破綻後再反擊,但是這樣就錯失了搶得先機的機會,我探了頭出去,打算確認他朝我這走來就要衝出去賞他一槍。


  才踏出左腳,就在準備要利用右腳當踏基衝刺時,才發現他竟然朝著瓦礫陣裡狂奔,更有另外一個活屍也從鐵門裡衝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只得再躲回去。


  這時才聽到遠方彷彿有活屍的叫聲,那是一陣激烈地叫喊聲,但因為障礙物太多,聲音早反彈地難以辨別來源 – 那是人類還是活屍的喊叫聲?

 


 


 

  不管是誰的聲音,鐵會吸引聽見那聲音的活屍過去。

 

 

 


  我把嘴裡的飯糰咬完,雖然沒辦法完全裹腹,但至少感覺挺滿足 – 拜託,是熱食耶!幾乎不可能在戰場裡吃到熱食,那種陣地戰類型的公民戰場就算了,有閒情逸致或許還可以把生肉當來野炊串燒來吃,死刑戰場你一生起火,保證不下半晌就會有活屍聚了過來加入營火晚會。

 


  黑色袋子裡一共有各兩顆飯糰和乾糧、兩瓶飲用水,房謙這傢伙真夠意思,還看見一張揉了一團的紙條,上頭的字體異常端正,就像是個漂亮女子所寫的字。

 

 

  龐文爽:

  仁至義盡,甚至替你打破規範丟了生肉,好引那些臭肉過去。

  美食奉上,好自為之。                         

                             北聯邦軍團少將領導兼公民戰鬥長 房謙

 

 

  謝主隆恩啊,我看你是希望我這麼同你說吧?信件內文說的省略,談到自己官階卻一個字兒都不願少。隨手將黑袋子丟入一旁,把所有東西都塞進僧侶包裡。當然,那張紙條我倒是扔了。

 

 

  你就是記不住我的名字是吧渾球?

 

 

  伺在一旁等著,又不曉得耗了多少時間,見沒活屍再從那鐵門裡頭奔出,拎著鐵叉衝了過去,還忍不住望了那些售票亭幾眼。售票亭的壓克力隔板上還略可見到一些深色的水痕,就像是用抹布擦拭過噴濺在上頭的模樣一番。

 

  現在要進去的該不會是電影院吧?我這麼好奇著。

 

 

 

  才剛抵達城中城的正門前,就看到一大片碎瓦礫堆,幾乎就像是個台地一般地在這城中城的正門廣場內隆起著,雖除了那瓦礫台地外,其他路面也都是那般碎石廢沙地面,但就屬這個廣場高度特高,至少都有一個人那麼高,看起來還甚至有人在這開挖過 - 難不成城中城的武器、藥品,又或是那些不知何物的補給品就在就在這一大片狀似廢墟瓦礫之中嗎?得在這裡徒手開挖嗎?

 

  順手把那座鐵門帶上,才發現門閂處早被子彈轟成爛鐵,可惡!原本想說可以把外頭那些活屍給困住的,只得放棄。攀上瓦礫堆,直盯著地上搜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物品,如同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的遊民一般,也試圖用鐵叉撬找有沒有可能藏有什麼,但這座廣場面積甚大,大概有兩、三座籃球場這麼大,而且繼續站在這上頭只會讓自己變成顯著地標的,根本就像是個活靶,呼喊著快來吃我一樣,根本沒能探索到什麼就放棄了。


  廣場幾乎被瓦礫給淹沒,靠近售票口有幾間小房,本來想進去探看,我想起國高中時玩電玩遊戲,套句電玩用語,現在我的行動大概就像是角色扮演遊戲裡的尋寶箱任務吧?


 

  但那些門都鎖了起來,朝裡頭撞了幾下,絲毫沒有任何反應,還怕造成的聲響會讓活屍會從外頭折回來,只好放棄。

 

 

  扣除正門和周圍的連棟平房建築,往裡頭深處一共有兩條路,兩條路中間又有另外一座露天牢籠亙在那頭。我還不曉得要選哪條路走,受好奇心驅使,忍不住走到那牢籠前探看,裡頭有一個池水尚未乾涸的小池子,但甚為混濁,大概是搬運這些瓦礫時所造成的粉塵全順著風勢灑在上頭,池水幾乎呈現深灰色,原本應該是黑色的牢籠甚至也被弄成了鐵灰色。

  令人弔詭的是,若仔細去瞧那牢籠,隱約可以看見有幾條杆上的粉塵較不明顯,就像是曾有人攀爬過一般。順著那道蹤跡追去,地上甚至出現了一道不太顯眼的鞋痕,一路往牢籠的深處而去,但足跡尾端被一些小樹給擋住,無法探知那個「人」最後去了哪裡。

  那大概是人類吧?若是活屍,除非裡頭冒出人類,否則不會如此積極地爬上這牢籠溜了進去,要是真是在追逐食物,大概會有兩道痕跡,而不是一道。

 

 


 

  「嗚嗚嗚 - 」轉了頭過去,雖然還沒有任何活屍靠近那鐵門的模樣,但那鳴叫聲從遠而進傳來,大概不是從這城中城的深處傳出,得趕快找條路才行,駐足此地只會讓我如同甕中鱉一般。

 

 


 

  這座城中城原先到底是什麼呢?既然有類似售票亭的設立,大概是展示某種東西,又或者是某種休閒園區吧?

 

 

 

  這回朝左邊走去,前幾次朝右邊走都沒有好消息,那時找城中城可是因為已明確知道在我的右方,才得以穿越瓦礫堆找到目的。但是在桃源村的地道裡頭可是因為選右邊而差點死在巨石牆上。

 

 

  換個方向,不一定能換個手氣?

 

 

  才剛走進左邊那條岔路不久,就看見幾具屍體趴在路中央,幾乎成了白骨,只剩下頭部還有幾張發臭的爛皮包覆著,活脫像個人皮燈籠。


  白骨配上地上那五顏六色的瓦礫,形成一種莫名地協調感,若不是頭骨上還沾黏了些臉皮,甚至沒法發現有殘骸躺在這兒,大概會跟那些碎片混在一塊,一不小心可能還會有粗心鬼把老前輩踩斷呢。

 


  令人感到渾身不對勁,若全是白骨就算了,先前在桃源村也曾看到類似這種樣貌的屍體,就是那倒在紅磚屋的長槍男,不過他可沒被啃得這麼乾淨,一旁甚至沒有活屍在胡亂扯著皮肉。這回屍體靜悄悄地躺在那頭,還露出半張破碎地臉孔,更顯凌人,彷彿隨時都可能會驟然站起一般。

 

 

  我越想越毛,腳下踩著地碎石也感覺不踏實了起來,便加快腳步。

 

 

 

  道路右側變成了一排小牆,靠著那牆走著,左側陸續還出現了幾條岔路,看起來不是通往房舍就是通往一些看似死路的廢土堆,但看到的房舍幾乎都被炸到只剩骨架,往那走大概沒啥好事。我不敢貿然轉彎,想先了解這裡的概況再說。

 

 

  走沒多久,連可以依賴的牆面都沒了,變成一面又一面的柵欄。裡頭雖沒什麼遮掩,但牢籠甚為狹長,完全沒辦法探知深處狀況,還有幾塊欄杆斷掉,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有怪物跑了出來似的,不由得稍稍遠離了那柵欄。


  路面的寬度也從兩、三米,逐漸變成了超過十米寬的大路,遠方甚至有台小型火車,上頭的漆已經幾乎磨光了,整台車幾乎都是灰白色,怪突兀的 - 大概是那種你在遊樂園可以看見的那種沒有窗子的軌道遊園列車。


  最令人感到弔詭的是,這城中城裡的地面幾乎都被人用瓦礫掩蓋著,好像不久前曾有炸彈把附近,又或者是裡頭的建築物全給炸光,轟炸下所造成的大量瓦礫堆就變成了這裡鋪地的材料。

 




 

 

  不過,沿著那軌道兩旁的路面,卻幾乎看不見那碎瓦礫的蹤跡,就像是這檯小火車仍持續在使用一樣。我想大概是架設戰場時,那些工人,又或者是軍人也得仰賴這些火車載送人力、物資吧?既然這都可以算是房謙的重點區域了,常有人煙進入整理也大概是合理的事宜。

 



 

  這兒看似是個小火車迴轉處,還正打算走了過去看看那列車的狀況,那台車卻忽然開動起來,嚇地後退幾步,上頭有人在駕駛嗎?若有我早就發現了呀?

  「嘎 – 嘎嘎」那排列車還啟動沒幾公尺,卻驟然地停了下來,令人摸不著頭緒。

 

 

  這台車怎麼會忽然發動呢?

 

 

  我湊了上去,可是仍不敢太靠近,只看見幾具遺體和一大堆雜物擺在裡頭,領頭的火車頭,原本應該是導遊或駕駛人員或站或坐的地方,倒了幾具白骨,臉龐與早些在路上遇到的人皮燈籠一樣,只不過被啃得更殘破了。

  駕駛座上有一些桿子和一些切換紐,看起來也不像啟動卡榫因為被擠壓或是被人用機關設計著讓這台火車前進,怎麼會動了起來呢?

 

 


  還在好奇著,這火車竟然又前進了一些,趕緊離開那頭,還不忘四處探看是不是有人遠端遙控這列小火車,至於列車後頭的台車我也沒能搜索,趕緊跑了邊去。

 

 


 

  或許,真有人搖控也不一定?可是,他為什麼要搖控?要怎麼搖控?

 

 

  這裡的中央控制室在哪?有人在裡頭搞鬼嗎?還是房謙那幫傢伙在裝神弄鬼?不管是誰在搞鬼,都得儘量離開那台列車,列車的軌道早生鏽了,行進間還會不斷發出嘎滋嘎滋嘎聲,別說是那音量是不是會引起活屍的注意,光聽了就令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要避開那軌道行進啊,但這台是遊園列車,大概會環繞這城中城一圈吧?沒被這軌道行經的路線大概才是少數。大概只得抄小路了 – 這是戰場裡的其中一個迷宮,既然稱呼為迷宮,四周總是會有牆壁環繞著吧?我就靠著左邊走,遲早會撞牆,那時再探路就好了。


  隨意挑了一道小路走去,開始出現了一些階梯得向上爬去,左右兩側也變成了一些略顯乾枯的樹木。大概因為空氣裡始終漂浮著被風揚起的細塵,這些植物大概難茂密著。

 

 



  那階梯爬不了多久,卻又斷了,前頭的階梯被炸彈給炸了開來,雖然還是可以繼續往前走去,但我看前頭的階梯到一座小丘頂部後就消失了。這應該是早先讓人類遊客休憩、野餐的人造山丘吧?在這座城中城裡裡還是儘量避免前往制高處的好,雖說能提早發現隨身狀況,但在避免危機的前提下還是少惹為妙,何況這裡的地貌可並非曠野,而在一座被人用牆壁圍了起來的迷宮裡,目前看似就只有大門可以進出,要逃可不是這麼便利。

  恰巧右側的樹木枯了一些,瞧見那頭有一排被炸到幾乎全倒的建物,但仍有座牢籠僥倖地只被炸了半塌,整體結構還算安好,難得看見可供自由進出的牢籠,不免好奇地想往裡面走去瞧瞧。

 

 

  那牢籠裡面積不大,裡頭只見一棵樹木倒在一片凌亂上,見沒什麼動靜,走進去敲了那樹木幾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木頭,怪不得覺得它的光澤特別油亮。

  那是一棵繪了上塗漆的假樹,翻開那堆凌亂,卻發現有一隻雕刻假鳥埋在裡頭,但因為對鳥類實在不懂,如果這時父親在就好了,他大概就能告訴我這是哪種鳥吧?

  用木工扁鑽試圖把那隻假鳥鑿開,或許寶物就埋在裡頭也不一定,但我挖了開來,才發現裡面盡是一些保麗龍,根本沒藏什麼東西。

 

 

  這一整排都是類似的牢籠,有點像是展示區域,每間面積大概都兩、三米見方,這早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園區啊?可惜沒辦法探找其他牢籠地狀況,其它幾座小牢籠都被炸到面目全非,即使要埋什麼好料的大概也不會扔了進去。

  這隻假鳥五臟裡若沒有藏東西,大概也不會將好傢伙丟在其他廢墟裡,我只好繼續走著。

 

 

  沿著小丘周圍走著,卻見到前頭有幾組巨型木箱檔在前頭,若沒穿越或爬上那些箱子,不是得左轉爬上山丘,就是得順著那些木箱往右走去,有人用那些木箱排成了一道走廊,看似帶有陷阱一般。

 

 

  理論上我是不應往前走去的,或許該往後折回,正當我還在猶豫不決時,後頭卻又傳來那火車車輪磨擦軌道的聲音。該死的,到底是誰在操控那些火車?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只是把那些好不容易被引去外頭的活屍給誘了回來嗎?

 

 

  這座城中城…既然房謙都說這裡是補給站,原則上應當會把那些好傢伙藏在隱晦之處,否則新兵、死刑犯若撞了進來,豈不都人人有獎了?

  既然都說是人工迷宮,那看起來越顯造作之處,越往裡頭走就越可能埋有寶箱,這時候得逆向操作才行。

 

 

  許聯曼都說大伙在戰場初段都以自身安全為重,想當然不會冒險進入前頭那木箱陣中,或許我甚至是最率先進入冒險的活人,只要繼續往前走下去,或許就能很快地找到藥品,或是其他補給品才是。

  我低頭望了腰上地木工扁鑽,木箱嘛…若被困在裡頭,還怕鑿不出一條血路嗎?

 

 

 

  喝了一口水,就像是喝酒壯膽一般,反正軌道車在後頭吸引活屍呢,我就無畏地往前走去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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