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倒灶

　　我覺得，我或許真的是某些我真正在乎的那些朋友的心中最好的朋友了。

　　我不敢說我絕對會是你們或妳們最好的朋友，但如果你們快樂，如果想跟我分享，我一定第一個到；如果你們難過，我一定也第一個到。只是，我有時候會遲到，可是你們知道，我本來就愛遲到，但絕對不會不到。

　　因為我，說到做到，我努力對每一個我真正在乎，也真正在乎我的人，獻出最全部的我。

　　我會說，我會聽，我會讓你笑，我會因為你說的好笑的事而大笑。

　　「6000元。」她那時候正在看婦產科，我緊張得要命，即使那根本不是我的種，跟我無關。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所以無論如何都跟我有關。

　　我腦袋裡想著，可惡，我沒把我華南銀行的卡帶在身上，我下班後要立刻衝回家，衝去提錢，親手把那六千元交給她。

　　「不用準備了。」她指那六千元，該死的王八蛋渾球，開這什麼狗屁玩笑，我第一次一連串的打出一大堆髒話，真心想罵的髒話。

　　「其實你可以匯給我就好了，不用親手交給我。」

　　「拜託。妳她媽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親手交給妳。」

　　「我那時候說的是，如果你需要我也會這麼做，只是我會用匯的，你可以馬上拿到」後來她更正了我的文字，但我懶得改了，只好加在後面。

　　她和他都曾被家裡的人趕出來，我雖然不見得是第一個知道，但我獲知消息就立刻告訴她和他，來住我家，我敢打賭一定可以說服我爸媽讓你們來住這。

　　「謝謝你。真的。」他們說，雖然他們後來都沒來住。

　　不用謝，根本沒什麼狗屁好謝，根本沒什麼。

　　我跟他坐在板橋遠百，聽他說關於是不是要外派去大陸的事情，還有那時候他們剛分手，他又被劈了一次腿。

　　我跟他逐項分析優劣，還向他打趣如果連他都去大陸，那我就真的沒有朋友了。

　　他沒有去。

　　而我的朋友比我想像的還要更多、更多。

　　我仔細聽著，她說她心中那個惡夢。

　　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就像是完全看透她的心思一樣。她才說，她忍了很久、很久，甚至以為自己再也爬不出來。

　　「爆吧。」我說。

　　她哭個一蹋糊塗、一蹋糊塗。

　　「我很有可能，沒辦法再陪妳長大了。」那是她，我的了解，我的雙胞胎。

　　她哭個非常慘，而那大概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她那樣哭，也會是最後一次，讓她為了我而哭。我借出我的肩膀。

　　孩子，我真希望能夠陪在妳身邊，陪妳一起長大，告訴妳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陪妳打倒那些害妳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渾球。

　　一次又一次，我們出來。我們彼此了解。

　　「如果我們很老很老，我們都還是孤單的王八蛋，那我們住在一起吧，至少可以互相照顧。」

　　「好。」無論這兩句是誰說的、誰先說，根本無所謂。

　　「來我家吃消夜，我請你。」

　　誰請誰根本不重要，我跟他坐在他家樓下的搖搖椅，聊著，或許還罵著政治。

　　可是其實我隔天早上要去騎腳踏車，從台北市騎到淡水，然後再騎回來。

　　我們聊到天亮，而我直接去騎腳踏車，我根本沒睡，差點死在路上。

　　「現在出來可以嗎？」他這麼問我。雖然我不能跟他分享心事，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比較喜歡我的朋友，可是我還是說好，因為我知道他真正在乎我。

　　我立刻出門。

　　「我爸媽說很久沒看到你了。」他爸媽，在蘆洲賣臭豆腐，我們見過幾次面，他們非常喜歡我，因為某一次我去他家，他爸逼我把他炒的炒飯給吃個精光。

　　說實在話那鍋炒飯超級好吃，但是實在太多，但我最後逼自己把它們通通吃光。

　　「蘆洲很遠欸。」我這麼說。

　　不過，十分鐘後，我掏了鑰匙下樓。

　　我們聊天，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直到四點，而我隔天要上班。

　　我知道啊，要上班，而我已經很久沒有早睡了。

　　可是那般聊天真的很開心，很快樂，縱使只是一大堆嘴砲渾球。

　　手機告訴我只剩下四個小時鬧鐘就響了，管他的，趁現在還算年輕，無所謂。

　　她想去唱歌，在她回台灣的時候。

　　我想了一下，其實我並不喜歡唱歌，因為我的歌喉十分糟糕、十分糟糕。

　　不過那天會去的人會有阿三，我的雙胞胎，還有她。而我只在非常、非常熟的朋友面前才會唱歌。

　　「Maybe okay.」我這麼回答她。

　　有時候我會跟她開著skype的audio chat，各做各的事情，她會哼歌，然後不准我他媽哼歌。

　　想到什麼就說些什麼，笑爆那些奇摩知識+的小雞雞問題，聽她說關於Chris的好，罵她廢物，聊一些電影，聽她說奇怪的腔調或是白爛的話。或是乾脆，什麼也不說，我們淨做自己的事情。

　　「幹妳娘。」

　　「你排第三百八十一號。」一開始我沒聽懂，後來才懂。

 　　你他媽，我要好好重新開始複習英文了，雖然有八成以上都聽得懂，可是她說太長時實在會恍神，沒辦法立刻轉換、立刻翻意。

　　我想起我會跟他開的玩笑，國中時，他也會罵我「幹你娘。」

　　我會回，「我媽這麼老你也要哦？不過要去排隊領號碼牌哦。」

　　他其實不會在難過的時候找我，不過我難過時，他會聽著。

　　把話題岔開，反將我一軍，害我大笑。

　　「基隆拼消夜啊！」我對他喊著，在電話裡。

　　「屁啦。」我跟他開過太多關於基隆拼消夜的玩笑，但沒有一次是真的。

　　不過這次是真的。

　　「幹。沒想到你真的來基隆。」他說。

　　「我認識一個朋友，剛離過婚，也剛好跟你一樣彈bass，人其實不錯，只是偏激了一點。」

　　「聽起來很不錯啊，我想認識你那個朋友。」

　　白癡，還要演啊。你他媽我朋友就只有你離過婚。

　　環島啊、花蓮啊。說真的，你想衝，我就跟你衝，絕不找理由。

　　好幾年前。

　　「你對每一個人都太好了。你知道嗎，那些女生會誤會，她們會誤會，你會害她們喜歡你。」她對我生氣，她是擁有我所有秘密的人。

　　「沒差。我就是要讓她們喜歡我。」

　　「那你喜歡她們嗎？」

　　「完全不，只是好玩。」

　　她暴怒，完完全全的暴怒。

　　我跟她大概好幾個月後才再見面。還在生氣嗎？我問她。

　　「那是你選擇的，我沒什麼好說的。」她還是擺出她的天平座姿態。

　　現在，她跟她說了同樣的話。

　　「你知道嗎？現在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而且，這只是開端。」

　　「KARMA is a Bitch。」

　　特別奉送給妳，承上段，而這是第兩段。雖然我知道妳並不會來，但我還是想說。

　　欸拜託，我對我真正喜歡的人跟那些女生是完全不同的，後來我清楚的明白，也總算分辨出來。

　　我喜歡我的朋友，用真心對待他們、她們，盡我全力，你也能明白，也能讓你享受我對於朋友的好，那種不求回報，只是希望能夠陪你們，讓你們，讓我們一起勇敢的走下去的好。

　　我如果喜歡那個女孩，我也絕對會用真心對待她，盡我全力不讓她受到傷害、保護她、盡我全力。

　　妳看到我的改變了嗎？過了這麼多年了！我已經跟以前的我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朋友，謝謝你們。而你們根本不用對我說謝謝，因為根本不用。

　　我只是單純喜歡你們，而我知道，你們真正在乎我。

　　把我放在心上就夠了。

　　只是，我沒想到我的喜歡竟然是這麼廉價。

　　然後。

　　「不要把你的好，給不在乎你的人。」

　　「你的好不是要讓她來賤踏的。」

　　「對她最好的報復，就是不要把她放在心裡。」走狗說。

　　「賤貨。」大哥說。

　　「不要多費心力在她身上，那只是浪費你的時間。」Chris說。

　　「把你的好，給值得的人。」我忘了誰說的。

　　「如果你祖先知道了，一定會賞你兩巴掌。」走狗說。

　　「不要埋怨
　　為什麼你身邊留不住對的人
　　因為混蛋如你
　　把真心去討好不重視你的人

　　那些因為你的情緒而起落
　　開心或難過的人
　　被你呼之即來 揮之即去

　　你會孤獨一輩子也不會意外
　　真是個可悲的混蛋
　　麻煩醒醒吧。」學姐說。

　　「愛情不是一切。」摯友說。

　　「好賤哦。」曾曼薇說，連她都這麼說。

　　表弟說，你他媽渾球。

　　「罵我幹嘛？」表哥問他。

　　「廢物，因為你他媽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