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倒灶

　　自從灌了line電腦版以後，我比較開始會主動敲人。

　　其實我手機通訊錄裡頭只會有百個出頭聯絡人，只留最好的、曾經最好的、必定得留下的朋友，是我的原則。

　　而我手機打字速度雖然不快、但花費時間，而我一向討厭浪費時間。

　　「母親大人，最近好嗎？」我這麼喊了她。

　　我之所以會叫她母親大人，其實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如果說我國中時期都將所有事情、所有困擾都告訴摯友，那麼我高中時期都將所有事情、所有困擾都告訴她，而她都叫我乖兒子。

　　沒錯，我們就是一群中二生，哥來哥去、妹來妹去、姐來姐去、媽來媽去。

　　其實也沒有啦，那時候就她、還有我小妹（前文所提過會痛毆我的小妹）。

　　那時候我的傾聽、給建議功力遠近馳名，很常會有人、甚至是不認識的人來預約我的下課時間。

　　「一班的誰誰誰很強，你應該找他聊聊、你會好過一點。」據說他們是這麼說我的。

　　有時候，有些人、會問我，可不可以讓她抱一下，我會說，不行，而我這個人對於認真的關係，界線一向很明，從那時候就開始如此。

　　但是她，會直接抱我，當我難過、或者她難過的時候。

　　「我以為她是你的最後最新歸宿。」

　　她提到了「最後」，但又提到了「最新」，多麼矛盾的話語。

　　「我以為這是個難過的話題。」當她聽見了是我提分手了以後，她誤解了。我告訴她，其實我當下很難過，但現在好得多。

　　她的他，現在人在米國，她在法國人離開後的、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男朋友。

　　「其實我們還年輕，我不明白為什麼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換人了。我忽然想要跳躍式寫文，所以我跳了。

　　她，真的很年輕啊，印象中才24歲，而聊過了以後，才發現她跟我某程度上有著類似的想法。

　　我以為她有對象，其實她沒有。

　　目前沒有。

　　她說，她覺得沒有理由一定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我想起了他們雖然不可能結婚，但還是繼續交往著，因為他們還喜歡對方，只是不會結婚，兩個人都清楚、假設要結婚，絕對不是對方。

　　他們也是，不，他們有點不同。男方說，他應該近年內不會跟女方結婚，因為富裕的母親不肯首肯，她也明白，但他說，他絕對不會離開她身邊，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話說地這麼篤定。

　　「其實我覺得單身挺不錯的，想做愛就做愛、不想做愛就別做愛，不用為任何人負責。」我順著她的話說了這些，不過，我覺得我現在並不能這般不負責任了，所以雖然我這麼說，但我並不會這麼做，現在。

　　她同意。

　　「其實你知道，如果你選擇如此，老了以後妳可能會變的很孤單嗎？」

　　她說，她知道。

　　而我以前一直都想選這樣的生活，比較自在、比較愜意，也只要對自己負責，不少年前。

　　「雖然妳知道總是有人可以陪妳，朋友、家人，都不一定，可是，他們都不屬於妳，也總會有缺席的時候，妳能接受嗎。」

　　「能。」她這麼說。

　　「說這個都太早了啦。說什麼以結婚為前提，結婚根本沒一處好的。」她聊起了「談戀愛」以及「談感情」的差異，而大屁之前才跟我聊過。

　　談戀愛或者談感情其實都無所謂，以結婚為前提，大概就是談感情。不以結婚為前提，大概就是談戀愛。

　　最可怕的是，有人以為在談感情，但卻用著談戀愛的態度、有人以為在談戀愛，但卻用談感情的心情。

　　如果我們只談戀愛，就好了。

　　如果我們來談感情，就好了。

　　她說要把她介紹給我，因為她的壞脾氣，而她們都覺得我應該能夠治治她，因為我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但她忽然警告我，「她要的可不是小情小愛噢，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換個時空，我跟她提到了那件事情。她問我，能行嗎？

　　「我當然能，畢竟我之前談了四年的感情。」

　　談戀愛，就像初中生一樣，不用去思考未來，只要兩個人快樂。唯一要注意的只有，家長會不會知道，如果知道後，鐵要被她們念東念西。

那樣的感情是很濃、很蜜的，但你說這樣不妥嗎？好像有那麼一點，但又是那麼純真的快樂呀！

　　談感情，就像是大人一樣，凡事思索著未來，事情不再簡單。唯一要注意的只剩下對彼此是不是只是習慣，是不是沒有了愛？

　　那樣的感情是很淡、很穩的，但你說這樣不妥嗎？好像有那麼一點，但那又讓人安定感十足啊！

　　可是，愛情不能只有激情、更不能沒有激情。

　　「抱歉，我明天有報告要打，所以回得不能這麼即時，但其實我是有點想跟你聊聊的。」

　　她說著，這回又跳回來了。

　　上次我們見面，是我們大學的時候，或許大四還是大三。

　　我不曉得為什麼，打了電話給她，出自於抱歉，早我一天生日的她，我總是隔天我生日時，才發現，忘了跟她說生日快樂。所以我打電話給她，在我生日當天，問她在哪，然後約她出來見面。

　　我生日，當時的生日如果我記得，我不是跟他互相慶祝生日，就是一個人出去走走，到處看看，好像根本沒有生日這回事。

　　頂多，回家時，跟母親說，謝謝她生下我。

　　抱歉，岔題。

　　那天，她穿著裙子，騎著機車過來，而她身為富家千金，我以為她不會騎機車的。

　　她腿開開地，跟我在校門口前聊了好一會兒。

　　「下次一起出來喝茶吧！」她說著。

　　若談到「下次」，意思就是不會出來聊的意思。

　　我本來想要直接約她、告訴她、我這禮拜五晚上可以。

　　不過算了，或許，就讓她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