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倒灶

　　醒、醒了又醒。

　　因為某些原因容易失眠的她，除了一些本當擾人的事情以外，更會毫無來由的難以入睡，或許因為疾病，或許單單只是因為她作息並不正常。

　　「好神奇噢，我舒服地快要睡著了，為什麼在你身邊就會這麼想睡呢？」

　　那時才十二點，剛看完電影、吃完宵夜的我們回家。

　　其實一開始覺得很神奇的人是我，因為每次我們碰面，就像是熟悉的老情人一般，很快地就調整了走路的姿勢、說話方式、將一切視為再理所當然的理所當然，幾乎無需任何適應的緩衝時間。

　　我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著，越冷、我的手越溫，魚鱗癬讓我的體溫不容易降溫，而這大概是我罕見的好處，女伴在冬天時也能擁有一雙溫熱的手掌，從我這。

　　「我覺得，我現在的身體根本是為了你而準備的。」

　　其實某程度上，她並不喜歡她現在的狀態，前陣子，很長一段時間她過的並不理想，種種傷害、無論是工作、情感、生理或是心理都壓過了她的全部，所以她現在以一種她不那麼滿意的樣貌存活著，但是，我沒那麼在意那些事情，換做別人或許會，但我不會，所以她才會說出了這樣的話。

　　上班的途中我想著，如果我們早點認識，那些被各種不同車輛輾過的傷口，大概就不會有了，可是，如果早些碰面，我們不會認識、鐵定不會「真正的認識」。

　　所以，那些傷口，是非得存在的了。

　　非得存在的傷口、非得遇見的我。

　　她睡著了、一次又一次。

　　第一次，因為我仍習慣每天洗澡，所以先將原本枕在她頭下的手臂抽離。
　　「我愛你、別離開我好不好？」睡眼惺忪，根本沒清醒的她這樣說。

　　我只是去洗澡，我說，很快回來。








　　後來我又陸續翻醒了幾次，每次我換個姿勢，她身體也會不自覺的轉換姿勢，將腿鉤在我的腿上、將腿鑽入我的雙腿之間、將頭靠在我的胸口上、背對著我卻拉著我的手抱她、輕輕地將頭轉了過來，或是噘起嘴要我吻她，多數，她雖然根本沒醒來、眼睛閉上、以完全睡著的狀態，她會說著、輕輕地說著，「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不自覺地，這點我覺得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