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訓了。
他是我第二個在天空翱翔的朋友,而且開的可是戰鬥機。
我都稱呼他為百人,因為多年前的他曾經誇下海口說要百人斬。
斬了幾個人我是不清楚,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太在乎這種事情了。
我認識他的時候,其實說來也有趣,當時在咖啡店打工的我,看見了一個面貌清秀的日本人走過櫥窗,又繞了回來。
「這個日本人想借廁所啊?」
一開始我還用英文跟他交談,他說,他是台灣人。
經過這裡,問說有沒有缺人。
他來打工。
這說來也逗趣,他只是因為當時的女朋友住那附近,而他們在幾天之後就分手。在那個時空背景之下,他其實剛離開空軍官校,主動退訓,因為他受不了那樣的生活。
他只待了一個月,而那一個月的情誼,延續到了現在。
後來他又念了輔大日文系,念了個一年,又跑回去空軍官校。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個勢利眼的未來岳父,本來連甩都不甩他一眼,得知了他又考回空軍官校後,還特地送了一盒草莓給他,告訴他、他的未來不可限量,要好好加油。
他就這麼一進一出了空軍官校,熬過了號稱百人斬,刷掉數以萬計的飛官學生的折磨,最後終於結訓了。
要開始飛了。
之前他就跟我描繪了現在的生活,他會四處為家,在台灣各地的空軍基地遊走,即便放假,都是點放。
「我休假很不穩定,但過年應該可以回家。」他說。
我們之間有股默契,每年過年前後,我們都一定會再相見。
去他家的臭豆腐店、吃吃臭豆腐,喝喝豬血湯,最後再去附近的小公園聊聊天。
或者、會多一次,去我們曾工作過的那間咖啡店,敘敘舊。
「快過年了,差不多該見面了。」我提了晌。
「我正要約你。」他說。
我們是,一年連絡一次的。
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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