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倒灶

不該再被提起的提起

當她看見被堆在客廳的成堆的箱子，她落下了眼淚。

「當這些東西她都拿回去以後，那就什麼都不剩了。」

而這是我第一次不帶怒氣的跟她談論著關於她的離去，還有在這之中所發生的一切。

曾經陪我四年多的她，讓母親感到十分安心。

曾經住在我家兩年多的她，也讓母親更覺得這女孩能夠伴著我一輩子。

可是娘啊。

妳曾想過，她在這裡，是如何被對待的嗎？

難道妳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一個好好的女孩隻身來到台北，她所剩下的也只有我了、還有你們。

看看他是如何對待她的？

她責難著，說著當時我應該做出些不同的事情，好比帶著她離開家裡、帶她離開這場苦難。

可是我那時候就清楚的知道、也了解到，這些事情，絕對不能讓她的父母知曉。

當妳知道妳的孩子在別人家庭裡受到嫌棄、妳會怎麼想？妳還能放心的把捧在手心的女兒交給對方嗎？

他們把孩子養得這麼大、這麼好、讓她成為了一個善良、勇敢的好女孩，可是來到我們家裡，卻被嫌棄、甚至逐出家門，不斷地告訴兒子，這女孩不好、你要放棄、否則你的後果自行承受或者諸如此類的。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這般對待，沒有人希望的。

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娶的好、嫁得好，即便沒有金銀珠寶，至少也能獲得真心對待、能夠安心地依偎在對方身旁，能有一個「家」的感覺。

試問，今天，她有受到真心對待嗎？

試問，如果是妳，妳能接受妳的孩子被嫌棄嗎？

她不語，想把話題牽扯到其他部分。

「我、要、妳、回、答、問、題。」我這麼說。

她才說了，「我當然不希望…你遇到一樣的事情。」

這就對了。

受盡委屈的她，其實一直試圖居中協調。

而天真的他，竟然真的以為我是聽了他的意見後才選擇跟她分開。

不是的。

只是你這麼對待她、讓她遭受到這般的對待，你知道嗎？在你下令逐客令的當時，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她，因為我還想多做些努力、求你、跪下來求你、渴望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先是同意延長讓她能在這過年，但最後一次的請求，你拒絕了。我知道，再也沒機會了，而我終究要離開她。

她那時候、天天擔心是不是今天回家，世界都變了，是不是會遇到你，她又要怎麼面對你。

當她知道是你把她趕出去，她還要笑著面對你、這般在背後羞辱她、嫌棄她的人。

當她知道我已經做盡一切努力，她終究得搬出去時，她連續再住了兩個地方，但都不能適應，我要她溜回我們家，暫時溜回家，我保護她、如果他說怎麼樣，那大家就把一切說開。

她回來了，提心吊膽。

她離開了，滿臉愁容。

「抱歉，讓妳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母親告訴我、她曾這麼告訴過準備離開的她。

「我這輩子絕對不會跟王OO說分手的、我願意承受，除非…除非他跟我提分手，否則我不會離開他。」

哭著的她們、抱在一起的她們。

「你知道嗎？你們分手的隔天，她還特地發訊息給我，跟我說…要我上下班的時候注意安全…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們分手了…我還以為…」

是。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是一個好女孩，所以妳看，讓她走吧、讓她走吧！

讓她離開妳的心裡，好嗎？

「我現在才知道你也受了這麼多委曲…我也是…」

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以後，所有讓我們之間曾擁有過的愛情，變質了真正原因以後，這，她才懂了。

原來她以前也覺得我是個始亂終棄的渾球，原來。

「所有我們承受的痛苦，即便加了數百萬倍，都比不上她。她現在過的很好，所以，就別再提了。」

她所曾遇過的痛苦、挑戰，還有讓她當時心碎的一切。

在我跟她說了再見之後，就已經終結。

選擇了一個最狠方式的我，其實目的是不想讓她有任何機會回來。

離開吧、妳能過更好的生活。

離開吧、這些事情妳不應該承受。

曾經傷透了心人們。

不管是誰。

那些曾經讓我們心碎，活在痛苦的日子裡也應該過去了。

妳不應該再提起、也不應該再緬懷。

我知道妳很難接受，當妳以為妳可以放心地把孩子交給她、而妳的孩子也會不顧一切地為她奮戰，妳以為如此，但妳的孩子卻放棄了，妳對我感到失望，也覺得為什麼身為男人的我不能挺身而出保護我最曾經最心愛的女人。

我曾經挺身而出過，也為了她戰過一次又一次，也對了我曾經滿心怨恨的父親，下跪了一次又一次，央求他收回那個決定，毀了一切的決定。

可是我最後才明白，這一切都已經變調了。

我決定讓她活在謊言和無知裡，是因為我天真的以為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改變。

但是事實上，不會改變的他，和應該調整的我們。

終究是女人的她，是會嫁了過來，妳要她每天都接受他冷漠的眼神嗎？

還是妳能把握，他會不會哪天發神經般地告訴了她一切，讓她明白這一切都是謊言嗎？

沒有人希望自己活在謊言裡。

沒有家長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到嫌棄。

她現在過的很好，請妳別再打擾人家、也別想再透過誰幫妳傳達妳的關心。

妳知道嗎？或許妳還以為我們欠她們什麼、道歉或者是什麼。

可是當我決定與她分開，就不再欠了，因為她真正地不會再活在恐懼之中。

讓她飛吧。

我說、讓她飛吧。

就像她當時以為放手是讓我飛一樣。

但，真正該飛出去的人，應該是她。

決定要在那時候放手的她，告訴我，她知道應該尊重我的選擇，讓我飛走，這才不枉費我們這麼辛苦。

是啊。

別枉費了。

該停止了。

那些不切實際的期待和希望。

因為，那不會發生。

離開吧。

我說。

我知道妳過的並不好，今天並非我們犯下的錯，卻要由我們來承受。

可是，原本痛苦的三個人，現在有一個人已經離開了。

而她現在過著再美好不過的生活。

請妳千萬記住，然後，放手吧。

放手吧。

我說、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