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你的膚色,這樣有點古銅,很健康。」
不知道為什麼,我早上騎摩托車上班等綠燈時,那時候炎日灑在我的手臂上,忽然想到他說的話。
那時候我們還很好。
可是不知道過了十年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這是ADHD吧?」
「唉唷,連ADHD也知道。」
「我以前修過變態心理學,也唸過DSM-IV。」
「變態都唸變態心理學。」
「幹,去使。」她說。
ADHD是注意力缺陷過動症。不曉得講到什麼,我好像說我是一個極端的人,小時候因為夢遊跑去看了兒童心智科,外加上會一個人自言自語,一人分飾多角的用手指玩各種伎倆,比方說,我的手指有一些各種不同的腳色,有暴龍、迅猛龍、雷龍還有梁龍。又比方說,食指和中指是一個人的兩條腿,無名指是拳頭,大拇指是刀子,而小拇指則是手槍。
你就會看到一個孩子用他的兩隻手在打架,自言自語,好像永遠靜不下來。
我去和平醫院照了MRI,醫生查不出原因,對於我那誇張的夢遊行為。
我家住在老式公寓五樓,爸媽則在樓上工作,家裡做金飾加工的小型工廠,那時經濟正景氣,他們總是忙碌。
我睡了,可是晚間卻不斷有熟人按了家裡電鈴。
「你兒子走到巷口的雜貨店,已經很晚了,想說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在路上遊蕩,而且眼睛都閉著,不回話。我就問路人,他們說這是你們家的小孩。」
「你兒子又下來了,他好像邊走邊睡。」
久了以後,他們都知道王家的小兒子會夢遊。
「你兒子又夢遊啦~」
所以後來,我爸媽在樓梯間裝了監視錄影機,提醒自己邊工作要邊看那台螢幕,以防我又夢遊地走下樓。
「你們的孩子腦部過度活躍,所以即使睡覺了腦部也還是強制運作,所以他雖然看起來睡著了,可是實際上,因為腦部強迫身體不能睡覺,所以他會起床、他會下樓,就會夢遊。」
醫師那時候好像是這麼說的。
我有時候覺得我有兩個我,一開始只是在電話裡跟李人帥開玩笑,打電話給他,他會佯稱那是他表弟或者表哥,然後跟我嘴砲的聊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時候我高中,後來沒多久後,也發生了生命裡重大的轉折,我也注意到表哥和表弟的差異。
表哥大概是比較偏向大學以前的我,那比較軟弱,為人坦白,但不豪爽,而且優柔寡斷的要命,討好型人格。
表弟大概是比較偏向大學以後的我,那比較堅強,為人嘴砲,十分豪爽,而且決定好的事情會說到做到、打岔型人格,部份反社會。
所以我想這也是我能夠清楚的從電影、周日或者任何情境快速解離的原因。
有時候看電影,我會完全忘記我的現實生活,完全活在電影裡;假日快要結束時,才忽然想起原來我是有工作的,要上班的。
「我還是覺得那是ADHD。」她又這麼說。
我覺得上文所述的表弟大概是我的防衛機制,只是因為那時候以那般型態生活太久,所以不知不覺也變成我生命裡頭的一部份。
「可能真的是ADHD吧?因為我本來就很難集中精神,比方說我不管怎麼樣,也都只能集中注意力兩個小時,接下來就很難持續,一定要做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我說。
「我們兩個人說的話可以出一本笑話集了。」她說。
「大戈壁推。」我在她貼的文下總會胡亂的推文。
但其實原來應該是「大哥」必推。
「欸,他超混蛋的,沒追我就跟我告白。」她指了她男朋友,他顯得有點害臊。
「幹!做的好!真男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超賤的!」她在說我。
「我覺得想説就說啊。雖然很多人都說超蠢,先告白就先輸了。可是我覺得這樣好,因為如果追對方或是什麼的,即使對方後來喜歡你,到底是對方是喜歡你對他的好?喜歡你的喜歡他?還是喜歡你這個人?」
「你不覺得愛情很白痴嗎?」他告訴我,我忘記那是什麼場合。
「怎麼說?」
「好像誰多喜歡對方,誰就輸了。」
「真不公平。」我說。
最近我都會忽然想起某些朋友所說的某些話,就這樣跳在文字裡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打、為什麼要說。
比方說,我稍早根本就沒想過要打那篇「林老師講故事」,可是後來變成驚悚電梯的腦殘文章,現在,忽然想起了早上曬著太陽的事情。
可是我本來就是跳景跳景人。
「欸。我想要去看酒。」她跟我說,我不知道他也會喝酒。
「好。」
「他很厲害,他都自己調一些酒,超好喝的。」然後他開始介紹起來。
「你都喝什麼?」她問我,我指了出來,然後告訴她我家裡那一瓶已經快沒了。
「買了啊。」她慫恿我,然後問我多久喝一次。
「每天。」我說,就連上禮拜因為走狗來我家喝酒,所以遺留了好幾瓶啤酒罐,讓她緊張的跟我說不要再喝,不然就變酗酒了。
「你應該喝啤酒,如果你天天喝。」我想起走狗所說的,「酒的好喝在於難喝。」
「不要。那好難喝。」
所以我最後沒有買酒。
其實這都是表弟打的,我這麼認為。
「他都超喜歡一個人騎車出去,然後上次還騙我說他沒買東西,結果他買了PAD。」他玩著剛買的PAD,好像還不大順手。
然後「喜咖咖!」是電影《王牌威龍》的音效,就是電影裡面的原住民所稱呼的那隻聖扁蝠的方言,可是電影裡頭卻運用在跳景。每次場景轉換就會出現那般音效。
就像這篇文章的內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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