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牽出其他大事情。
「你跟他們一樣,不斷後退…」
我想那般後退,讓她覺得失去樂趣,因為沒有人想要能夠不斷得寸進尺的關係,那太無趣、也太無聊,讓人不想努力維繫。
其實,我很能懂那種感覺。
不過,後退的原因是因為不想徒增衝突,如果不退、那麼後來的衝突只會讓人更不快,所以寧願後退。
但其實我根本不是後退,我只是乾脆讓開,離開那個時空。
與其執著於現在、不如算了,對著很多的一時、想說的話放掉、某些決定光聽,因為隨時隨地都可能會被改變,所以放在耳朵裡、放在心上,但沒有真正的放在腦子裡算計。
我知道那是她的個性、因為她太依賴感覺行事,所以她必然如此。
這也只是我已經能夠稍稍抓住她的規律、所以統整出的一個都不傷害彼此的方式。
負責任的人,在對方後退前,就會將對方拉住。
而她,會拉住我嗎?
而我其實也沒有真正的後退,如果我只是不斷後退、就不會開口試圖跟她爭取、跟她溝通。
「把妳的手給我,把我往前拉。」
就像是如果我知道她要後退,將要失去了自己、我也會緊緊的拉住,就像是,我還是會讓她依著感覺行事、變動著,但還是會伸出手、拉住、往我的身體拉。
她要求我閉上眼睛,因為她得去廁所。
我關上門、說了我得出去透透氣。
要是往常,我會說、我要抽個菸,但我沒有。
房間裡一片漆黑,在那之前,我問了她、因為彷彿在我們的心中,那個「未來」、虛無飄渺的未來好像摸不著,如同深夜裡的海際。
好像…沒有人敢去想未來。
她的原因我不一定知曉。
我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她並不是一個能夠維繫長期關係的愛人,太容易放棄,她還在學習,而且兼負著太多太多強諸在身上的期待,彷彿沒有自己、不知道自己真正要什麼。再者、對於未來的事情、她要去哪、何時去哪,都說不個準,因為她還沒,真正去決定過。
所以,我開始緘口,因為如果說了太多關於未來的事情,擔心只會徒增她的壓力、再多放了期待在她身上,而我希望她能夠自由的飛翔,所以早就把她身上的包袱,我能夠、但我不想要放上去的包袱移去。
「你是不是不敢再要求我什麼,對不對?」一段時間以前她曾經問過我,雖然當時是因為其他事情,但的確如此,幾乎可以涵括到所有事情上。
是啊。因為不想給她壓力、想讓她隨心所欲的決定,在我還能夠承受的現在,的確還能給她這些空間。
她在一片漆黑裡,開著手電筒。事後她說,她想找找我去了哪裡、也想看看星星,而她以為我沒這麼快回到房間裡。
「如果我那時候回答…不要,那你會怎麼做?」
「我還是會陪妳回到台北,不過我們就分手了,就這樣。」
「那我在你家的東西怎麼辦?」
「寄給妳、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寄給妳,不過我們應該還會是朋友。」
「蛤?你不會挽留我噢?」
「不會。」因為,如果我挽留了,那我們的關係就更加不平衡了。這種不平衡的關係並不健康,就好比她所說的,對方不斷後退,一般。
而如果我繼續執著於這種不斷後退的關係,那我何必要離開另外一個不斷後退的她,而讓自己變成不斷後退的「不是我自己」呢?
「來我旁邊坐好嗎?」
她走了過來,但仍然坐在我一條手臂的距離。
「妳想繼續跟我交往嗎?」
「要。」
「妳過來,讓我抱妳。」
我想起《Jerry Maguire》裡頭,原本起了衝突、因而分開的Dorothy與Jerry。原本Dorothy在母親家裡的失婚婦女俱樂部,還大罵著男人。
Jerry,走了進來,衣衫不整,印象裡好像還喝了一點酒。
他環伺著屋子內一整桌的中年婦女,四處尋找Dorothy,眼神對上後,僅僅只說了個單字,「Hi.」
然後,這一句是經典的台詞。
「You had me at hello.」Dorothy這麼對Jerry說。
「You had me at a hug.」
可能在我們心裡,都響起了這般聲音。
謝謝妳陪我。
從現在,到現在還看不清楚、但未來必定會更加明朗的未來。
希望我們如同之前我們還只是朋友時,我們說的那般。
我們必定要,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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