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看起來奉俊並沒有把責任歸咎在我身上,我想他大概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意外吧?我們也沒人知道,當我跳上了那台軍車以後,那些沾在我身上難以清洗的爛肉、血水會導致這般下場吧?

 

  如果巧茜那時候能把那防火門推了開來,或許那伙人發現進來的是個活人女性,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如果球棒男不要跟了上來,或許我就會吐在車窗上,而不是讓我看起來更像活屍?

  如果老A那台車的汽油若能足夠,或許那些爛肉就不會沾在我的衣服上,是不是就難讓這群人有這樣地誤解?

 

 

 

  如果…要不是外頭有活屍肆虐,竹山秀傳醫院的燈火就會更為通明,他們就能更清楚的辨識我們是人類而不是活屍

 

 

 

  不,如果活屍根本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人就不需要面對這一切了?

 

 

 

  奉俊轉頭朝那些人怒斥著,或許他根本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這些人話說得荒誕,還沒意識到是我間接造成罷了。但是,若要把所有責任都歸咎在我身上對我根本不公平,我也只是無意間助長了這一切,不過就是時間軸上的其中一枚小棋子,只是因為造物主下錯了一步,導致奉俊的世界因而完全崩壞。

 

 

 

  「你們…可都全部都出聲了吧?」奉俊用槍口數著,一、二、三,分別指了不同的方位,全都在這護理站的後方,大概在奉俊過轉角朝他們攻擊後,這伙人全數都躲到了戰線尾端,任由前頭那兩個人繼續和奉俊奮戰著。

  對鴨舌帽和平頭男也真夠不公平的,他們堅持要抵禦奉俊的攻擊,但卻都成了砲灰。

  伙伴全都棄他們而不顧,沒逃走只是因為擔心被奉俊的流彈波及,現在卻還可以在這跟奉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甚至還委過於人 – 縱使肩負著隨時可能被開槍射死的壓力。

 

 

  他們三個人大概沒料想到吧?原本大概想出聲討饒,現在卻反而中了奉俊的計謀 – 他從頭到尾就知道有三個人躲在這裡,但又擔憂胡亂開槍只會浪費子彈,所以假裝好像打算放過他們一樣 – 在他們說話時刻意不開槍,讓他們以為大概有機會可以逃過一劫。

  事實上,不開槍大概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清楚地判斷他們人在哪裡,好讓接下來的屠殺能夠更為準確。

  護理站雖然並非頂大,但裡頭的空間至少也有個八、九坪,裡頭還擺滿了工作檯,大概原本預備用來抵擋、甚至朝活屍進攻吧?

 

 

  奉俊這麼一使,反讓他們全都現形了起來,真想逃出護理站大概也會被轟成另外一堆爛肉。

 

 

  「怎麼不說話啦?啞口無言啦?」奉俊繼續說著:「活屍…看起來像活屍又怎麼樣?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不也有拿球棒撞防火門嗎?怎麼不出來跟我們打聲招呼呢?說我們是活屍,我還被活屍咬了,我呸!」

  奉俊還真的吐了一大口口水出來,大概火還在頭上吧,他保持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狂暴,大概也免不了生痰吧?

 

 

  「我們…那個衛兵…看見你們進來以後…就爬上來了…我們一直都躲在八樓…只聽到…只聽到有東西上樓的聲音…也根本沒聽到你們講話…所以就…所以就以為…我們要他再下去,又看到另外一個滿臉都是血,被咬的…傢伙也…爬進來…我們…是被誤導…誤會…啊…」第三個聲音繼續說了下去,雖然他是最後一個答腔的人,或許仍然想賭上一把,堅持向奉俊解釋著。

 

  或許,他是向我解釋在他們聽見我曾試圖制止奉俊過後,或許也點燃了一線生機,知道我們這一幫人並非都像奉俊那樣意圖把他們全部給殲滅殆盡嗎

 

 

 

  「所以這樣就可以殺了我妹,是這樣嗎?你說,是這樣嗎?」奉俊朝他吼道,朝他那裡開了幾槍 – 「砰砰砰砰砰!」有打中嗎?沒打中嗎?

 

  沒打中 – 第三個聲音又傳了出來,「你妹妹…又不是我們殺的…」大概不像平頭男一樣,與奉俊的距離甚近,子彈還可以貫穿OA過去,這回子彈大概可沒辦法穿越層層隔板。

  「不是你們殺的?不是你們殺的?殺我妹的人難道不是你們那一伙的嗎?」奉俊吼著,他從頭到尾都用這麼聲震屋宇地音量,好像絲毫不感乾啞般地。

 

  「醫生…他雖然是跟我們同夥的…可是…我們也都不喜歡他…」

  「對啊…我們都不喜歡他…」

  「早就說要把他趕出去了…要不是他…」

  「對啊,他根本就不算我們這一伙的…」

  「我們也是來到秀傳才認識的…根本不熟…」

  或許是意識到奉俊的子彈沒辦法穿了過去,他們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回應奉俊,大概以為可以抹個一乾二淨吧?

 

 

  「你們以為這樣就算了嗎?以為這樣我就會饒過你們了嗎?」奉俊叫著,這時電梯又打了開來,他轉頭望向我這,我嚇地趴了下來 – 以為他會像上回一樣朝電梯開槍 – 不過這回沒有,大概是不想浪費子彈吧?

  「你過去看電梯到底是他媽的怎麼回事!」他指揮著我,這回同樣無功而返,他罵道:「馬的,浪費我時間。」

 

 

  我看到一顆頭從護理站後頭冒了出來,他離奉俊的位置最遠 – 是第一個聲音傳來的方向,只看到一頭亂髮,隨即又躲了回去 – 大概想趁著奉俊被電梯分神時看看現在的狀況吧?儘管奉俊很快地就要把注意力轉回那護理站裡面,但卻沒看到那傢伙。

 

 

 

  「現在廢話說完了,差不多了。」奉俊這回忽然降低音量,伸手確認刺刀刺不是已經牢牢地卡在卡榫之中,大概要所有人知道再沒辦法拖延。他已經達成目的了,大概不需要在這耗時間了。雖然那三個人曾經短暫地冒出些許的機會,也讓他們稍稍解釋過攻擊的原因,但奉俊大概聽不進去吧?

  我並不覺得非殺了這夥人不可,畢竟就像他們所說的一樣,殺死巧茜的的那人 – 他們說是「醫生」的那人早就被奉俊給殺死了。是醫生?我們殺死一個醫生?那醫生殺了巧茜

 

 

  如同從地獄深淵裡爬出來的戰神一般,不,看他那優雅的姿態,或許說是從天堂降下來的黑暗閻靈會更為合宜 – 他悄悄地往護理站裡頭走進去,還把擋在前頭的那些工作檯一個一個地推開,輕輕地,好像與他接下來粗暴的行動是兩個人似的。

  我聽見一聲咒罵「幹!」,大概是裡面那些倖存者喊的吧?或許他們也知道死期近了,撒旦來了。

 

 

  奉俊還沒能走進護理站那些用OA組成的城牆裡,裡頭又扔了一些小雜物出來 – 全部都掉在奉俊的腳前,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 小平頭已經負傷,也沒法把那些重武器丟了出來,盡是一些像一些剪刀、小刀之類的小器具。

  「嘖…」奉俊在小平頭前停下腳步,甚至聽見物品強烈撞擊OA的聲音,雖然小平頭雖蜷曲在OA板裡頭,明明已經沒有退路,但也使盡地往後爬著,想逃離奉俊的視線。

  那大概是生物保護自己的本能,但遲早也得受死的。

 

 

  奉俊從容地舉起手上的槍。

 

 

  「砰!」

 

 

  「啊啊啊啊啊!」就在那護理站約中段的位置,有人把原本擋在走道裡頭的工具檯往前推去,試圖阻擋奉俊的行進動線,那是第三個聲音的主人。他穿著一件運動夾克,大概是被奉俊這番舉動給嚇到,按照躲藏在護理站的相對位置來看,不久奉俊就會走到他身旁開上幾槍,夾克男大概也意識到這件事情了吧?

  他們這伙人趁著我跟奉俊下樓呼喚所有人進醫院時,趁隙在護理站裡頭堆滿了工作檯 – 除了拿來當衝車使用外,還可以兼當堡壘,地上更有許許多多他們原本準備拿來攻擊活屍的各項器具,玻璃點滴瓶、刀子、菜刀、甚至是鋼製便盆。他們早收集了一大堆武器在這啊?可真齊全,不過現在反到變成他們逃生的障礙物了。

 

 

  奉俊不疾不徐地把步槍對準那夾克男,開了一槍,夾克男倒在地上,一頭撞在那些雜物上頭,但卻還是不死心地想往前爬去,他前頭還有一作工作檯擋住去路,但卻看似推不開似的,大概也疼著吧?

 

 

  奉俊用腳踩住了夾克男的身子,原本撐住身體的手也無力地倒了下去,頭部因而又重重地撞到了地板,連哀號都沒能來得急,奉俊從他背後一刀刺了進去。

  只聽見逐漸微弱地喘息聲,逐漸減弱,最後終止。

 

  更深處又傳來一陣騷動,這回是第二個男子所躲藏的位置,大概也學到了夾克男的教訓,想提前把後續逃難路程中的障礙物給先排除,也或許也想把障礙物堆到了奉俊前頭,甚至站了起來想逃出去,但卻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奉俊看起來不疾不徐,好像根本不煩惱似的。

 

  這幫人一開始躲在護理站裡頭,大概覺得被這些OA層板給包圍住,大概有些心安,或許可以躲過那些智力低下的活屍吧?

  但如果是拿著槍的人類魔王呢?大概只會把自己困在那裡頭,畢竟護理站對外缺口並不多,只要奉俊將後路都給斷了,他們絕對逃不掉的啊。

  奉俊一把將第二個男子推出來的工作檯往旁邊一推,發出鏗鏘的聲響,眼見形跡敗露,他抓起手上的點滴架朝奉俊揮了過去,奉俊瞪著那男子,但卻任由那傢伙在身上痛擊著,或許不能用痛擊那詞,因為奉俊好像絲毫完全沒有感覺似的 – 第二個男子這時也扶著OA邊牆站了起來,大概也知道躺在地上根本沒能對奉俊造成具體威脅,不如放手一搏。

 

 

  他拎著那根細長地點滴架,這時我才看到尖端已經被他磨地尖銳,上頭好像還有一些黑色的液體流了下來,那是血嗎?奉俊的血嗎?

 

 

 

  他們把點滴架磨成像是長槍一般嗎?

 

 

 

  點滴男發出迅急地喘息聲,不斷朝著奉俊揮刺過去,奉俊卻如同逗弄孩子一般用步槍阻擋著 – 那傢伙到底是急了,那胡亂地槍術破綻連連,奉俊輕易地就把所有攻擊擋了下來。

  「就這樣嗎?你就這麼點能耐嗎?」奉俊吼著,第二個男子甚至被他這麼如同河東獅般地吼叫聲給嚇到,點滴架也被奉俊的步槍撥到地上。

  奉俊朝第二個男子身上一踹,用腳部的力量將他釘在OA牆上,這回他可真是動彈不得了 – 奉俊的腳甚至沒離開那傢伙的身子,甚至被奉俊的腿力給壓地喘不過氣。

 

 

  奉俊緩慢地將步槍舉了起來,大概還在考慮要一槍殺了他,還是用刺刀慢慢地凌遲他 - 拜託你就一槍解決他吧?我在心理這麼希冀著,但又無能為力,難道我要從後頭攻擊他,好讓這一切提早落幕嗎?他又怎麼能受到了同伴再一次的背叛呢?我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好比力勸奉俊住手,可是…又能做什麼呢?

 

 

  「不…不要動…如果你開槍殺他…我就把這個人也殺掉…」馬尾女的忽然出現在我的背後,手上的玻璃碎片就這麼架在我的脖子上。

 

 

  或…或許有機會結束這場鬧劇了?

 

 

 

  奉俊將頭轉了回來,腳也沒能從那傢伙身上移了開來,「妳敢?」,他甚至朝第二個男子開了一槍。他甚只沒將那傢伙一槍斃命,刻意瞄準了他的手掌,點滴男抱著自己的手,不停地在那裡鬼吼吼叫,與馬尾女現在與奉俊的僵持呈現一個強烈的對比。

 

  「我…我…我當…我當然敢!」我低頭看了她手上握的玻璃碎片,好像真的又離我更近了一些,現在已經碰觸到我的皮膚,出現了一小道傷口,我全身感到一陣酥麻,就像是電流從那傷口開始流進全身,準備將我活活吞噬。

  「對不起…」我聽見了馬尾女幾近氣音般地音量 - 她對我道歉?我這時才明白她根本沒想殺我,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她跟我一樣都只是期待這場殘酷的屠殺可以儘早落幕

 

 

 

  「謝謝。」我用著同樣的音量對她說,她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他、媽 - 」奉俊將槍口朝向我們瞄準著,他真的那麼對他的槍法這麼有自信?還是…還是即使打中我也無所謂

 

 

  我看見第一個男子,那個蓬鬆亂髮的年輕男子趁著現在的混亂驟然出現在奉俊後頭,他手上握著一瓶不曉得什麼東西 – 八成是那玻璃點滴瓶,朝奉俊頭上砸了過去。

  奉俊原本擺好預備開槍的姿勢,現在只見頭上炸開無數玻璃碎片,就像是水珠掉落在地面上一般 - 他失去平衡 – 我拉著馬尾女的手,這才看見她握著玻璃的那隻手也那碎片給弄了些傷口,我倆往一旁倒去,躲過了接下來的子彈。

 

 

  奉俊在被那玻璃瓶擊中後開了一槍,在亂髮男攻擊他前我甚至就已有預感,即便他攻不攻擊奉俊,奉俊大概也不在乎會不會誤傷我了!他抱著步槍倒在地上,甚至因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而又誤擊發了幾槍,包含朝我倆開的那一槍。

 

  我跟馬尾女倒在一旁的地板上,直到確認大概已經躲到安全處才鬆了她的手 - 我已經幫了她阻擋了撞擊地面的衝力,她驚嚇地倒在一旁,完全說不出話來,手上原本架在我脖子上的玻璃碎片早不知飛到哪去,直到臉頰上的血滲到嘴角才發現早被劃傷,但現在根本無暇理會。

 

 

  沒辦法看清楚奉俊的傷勢,但他倒下以後很快地又將身子轉回去,我才發現,亂髮男手上可拿著一把刀子朝奉俊砍去,奉俊稍稍擋了一下,亂髮男大概是被奉俊踢中,向後踉蹌了幾步。我看不見他們戰鬥的狀況,正還準備站了起來,卻聽到一陣槍聲,雖然亂髮男抵擋了一番,但仍難逃一死吧?

  我衝了過去,卻看見亂髮男又站了起來 – 他躲在奉俊開槍前就先往一邊撲去,奉俊好像又再扣了幾下板機,可是卻沒子彈助威 – 沒有子彈了嗎?但他也沒辦法爬起來跟亂髮男應戰,光忙著用步槍阻擋亂髮男的刀鋒,但躺在地上又怎麼能防衛自己,亂髮男手腳並用,趁隙踢了奉俊身子幾腳,大概身體疼痛,奉俊的步槍飛了出去。

 

 

  我想過去替奉俊解圍,但路上障礙物實在太多,先是被平頭男的屍體絆倒,跌到了護理戰的正中央,球棒也滾了出去。抬頭想關注他們的戰況,只見亂髮男正準備一刀劈了下去,奉俊的手卻只急著撿拾一旁的步槍,難道連奉俊也要死在這了嗎?

 

 

 

  「不要!」我喊著。

 

 

 

  「砰!」從後頭爆出一聲槍響,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動,就像木頭人遊戲一樣,全都轉頭看了是誰開槍。

 

 

 

  「全部的人都不准動。」

 

 

 

  許先生和小鬼頭都出現在後頭,小鬼頭不時也舉槍朝兩側走廊張望,他們大概也知道各病房裡都可能藏了些敵人吧?我這才明白那電梯為何這樣開開關關,他們大概早就在樓下準備好,也早知道我們陷入激戰,但又擔心貿然出現反倒加入這場混戰之中,只會被誤傷。

  八成先在七樓按下電梯,讓電梯在七、八樓之間往來,許先生更是趁著大家轉移注意力時摸到了樓上。

 

 

  「先生…可別輕舉妄動啊…」許先生瞄準亂髮男,他雙手舉高,大概沒想到我們還有其他擁槍的同夥,但卻沒把手上那把刀給放下,或許還想賭吧?如果他真把刀子放下了,別說是許先生的槍了,奉俊更可能隨時取了他的命。

  致強也從後頭冒了出來,見他跑地氣喘吁吁 - 他現在受了傷,大概沒法參戰,只能操作電梯在後頭掩護父親以及弟弟。

 

 

  「就是這個人殺了巧茜嗎?」致強這麼問,我不曉得他是在問我還是在問奉俊,我只好跟著一起回答。

 

 

  「不是!」

  「是!」

 

 

  奉俊竟然說這是傢伙殺了巧茜?我跟他兩人迥異的回覆讓許先生看起來不知所措,因為包著紗布看不清楚致強地表情,但我想也被搞糊塗了吧!

 

 

  「我…不是我啊!是我們的同伴殺了那女的…不是我!是這個男的像發瘋一樣朝我們開槍…他都把醫生殺死了,是誤會,是誤會啊!我們看錯了,以為你們是活屍,可是醫生…那個動手殺死那小妹的人…被他解決了以後,他卻還是像瘋子一樣朝我們開槍,根本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我們都是人類啊,為什麼要像這樣互相殘殺?」亂髮男向許先生解釋著,許先生望向我這邊,大概想問我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逃避他的目光。

  「奉俊…是這樣嗎?」致強走了過來,把我拉了起來,但還沒走到奉俊身旁,奉俊卻大吼:「鬼扯!解釋什麼,巧茜都被你們給殺了!」

 

 

  奉俊撿起身邊那把步槍,打算朝亂髮男的胸膛一刺 – 亂髮男一手把奉俊的刺刀撥開,另一手則揮刀朝奉俊砍去,「砰!」許先生開了一槍,只見亂髮男倒了下去,身子沒入阻擋視線的工作檯下方,我跟致強趕緊跑了上去,把那工作檯推開,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亂髮男倒在奉俊的身旁,手上那把刀子卻已經刺入奉俊的腹部 – 亂髮男大概是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奉俊不斷咳嗽著,身子也抖個不停。

  我先抵達了奉俊身旁,正準備要問他怎麼了,還好嗎?但致強也已經走了過來,我倒是識趣地讓到一旁,讓奉俊的好朋友陪陪他。

 

 

  「李奉俊…你…你還好吧?」致強焦急地問了奉俊,他的神情已不像戰鬥時那樣狂暴,嘴角也勉強擠出微笑道:「我…我…不好…」

  「胡說,我看你還好好的…我看你…還…還好好的。」致強哽咽地說著,大概是知道這場戰鬥已經結束的關係吧?奉俊原本緊抓著步槍的右手也鬆了開來,現在致強緊緊握住他這個僅存的好友,還試圖鼓勵著奉俊。

 

  「我這…我這樣大概…也活不成了吧?…我看…我看你才…你才是胡說…終…終於結束了…現在…我也可以…我也…我也可以跟…爺爺…爸…爸媽…還有巧…巧…巧茜…團圓了…」奉俊勉強地說著,致強要他閉嘴,不要再說了。

  「你…你還有我們啊!我們現…我們現在在醫院,我媽媽一定可以把你…把你治好的。」致強轉頭朝他的父親喊著,「爸!你快點叫媽媽上來啊!快啊!」

 

 

 

  「別…別傻了…你就放我走吧…」

 

 

  奉俊用他原本癱在一旁的左手,趁致強呼喊父親的那一剎那空檔,用力地將亂髮男還緊握著的刀子,朝自己的身子又刺了進去。

 

 

 

  「奉俊!」

 

 

 

  李奉俊,他是這場冬戰悄悄點燃戰火後,我所失去的第九名伙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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